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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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少年牵着跑了一路，终于来到了一处小山坡上，四下无人，往下望去，能看见夜幕下房屋星星点点的光。 周围静谧，能听见林间沙沙作响的风声。 还有岁岁跑步过后的喘气声。 “花火要开始了。”五条悟牵着她手腕没有放开，另一手变魔术一般出现了根烟花棒，“给你。” 岁岁懵懵的接过烟花棒，小声回了句谢谢。 她还在思考这根烟花棒是从哪里来的。 “拿稳了哦。”五条悟俯身看她，嘴角的笑容让岁岁想到了刚刚吃的草莓刨冰。 岁岁看得有些出神，忽而手中的烟花棒呲呲闪烁，少年的笑容也在璀璨的花火中越发明亮，他比花火还要耀眼。 岁岁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怦怦的乱跳。 今天心跳加快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她有点害怕心脏会出毛病来。 花火大会也正式开始了，天际响过噼里啪啦的声响，满天花火绽放，明明灭灭，有的拖着长长的尾巴，就像是流星划过。 岁岁悄悄看了眼身侧的少年，小圆片墨镜就那么松松垮垮耷拉在鼻梁上，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似是察觉到有人偷看，他也侧过了脸来。 湛蓝的眼瞳里盛满了笑意：“真好看。” 他遇到喜欢的人，悄悄藏起了害羞还有紧张，简单说出来的一句话其实都在心底斟酌了好久。 岁岁重重的点了点头，大声：“我今天好开心——” 她以前觉得看花火会是无趣的，可是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和喜欢的人看花火是最快乐的事情。 五条悟拿出了手机来，手机抬起，漆黑的屏幕上花火斑斓，就像是一簇簇巨大的金色蒲公英。 “要拍花火吗？”岁岁仰头问他。 岁岁也想要拿出手机拍天空的花火，但手机在书包里，她有那么点懒得拿。 少年低头看了眼身侧的少女，她的脸颊在花火的映衬下带着一见钟情的魔力，他轻触手机屏幕，切换成了自拍模式。 “没有，是拍我和你。” 岁岁一怔，便见着他迅速按下了快门，手机屏幕上的他们靠的很近，两张笑容明媚灿烂，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五条猫猫是一个内心世界十分丰富的猫，即使一只猫待着也能找出很多乐子来，当然前提是没遇到岁岁。 遇到岁岁了，他就突然发现一天真的好漫长好漫长，早上送她上学后就无所事事了，只能在狱门疆里干巴巴等着。 他觉得自己像是独守空闺的妻子，等待着外出工作的丈夫回家。 望眼欲穿啊—— 他趴在床上，看着墙上时钟里的针转呀转呀，百无聊赖。 比起干巴巴的等着，他更想要的是主动，他想要去找岁岁。 可是出不去狱门疆。 当时针指向10的时候，出门一天了的丈夫终于回家了。 晚上10点了。 五条猫猫便见着少女微微低头扭扭捏捏的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玩偶和甜点，脸上带着还未散去的红晕。 五条猫猫疑惑：外面有那么热吗？为什么脸会红成这样？ 岁岁是在进狱门疆的一剎才想起家里多了一只猫。 一进门，就对上了一双哀怨的蓝眼睛，以及一声可怜兮兮的‘喵呜’。 岁岁觉得自己像是个抛弃猫猫的恶人，连忙坐到猫猫边上，将袋子里的甜点拿出：“饿了吗？先填饱肚子，对不起，我回来迟了。” “岁岁酱……”五条猫猫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甜点，“肚子饿点其实没什么的，我早就已经习惯了饥饿的感受……” 岁岁怔住，想起来猫猫说过它之前总是吃不饱。 令人心疼。 “对于岁岁酱来说，我其实就是一只可有可无的喵咪对吧……所以岁岁酱才会那么晚回来，因为忘记了我。”五条猫猫耷拉着脑袋。 岁岁沉默，还真别说，她真的是见色忘猫了。 她把闪电泡芙往猫猫面前送了送：“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先吃点东西吧。” 五条猫猫扭过头去，就好像是闹脾气的小孩。 他声音低落：“我想要和岁岁酱成为家人，可是岁岁酱并不是这么认为的，对你来说，我就不过是只凭空出现的猫，说不定还讨厌我，因为我的出现打乱了你的生活……” 岁岁没有想到一只猫心思会那么细腻，听着他哀怨的声音，她开始反思自己的[罪行]。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一只猫苦巴巴等着主人回家，结果主人却在外面约会—— 岁岁意识到自己的罪孽深重，柔声哄他：“我真的不讨厌你，好了好了，赶紧吃东西，不要难过了。” 五条猫猫也觉得情绪烘托的差不多了，侧过脸来，举起了两只大爪子：“我想要岁岁酱抱抱。” 洁白的猫毛根根柔软，湛蓝的猫瞳里带着一丝祈求。 岁岁伸手抱住了猫猫，将他放在膝盖上，拿起闪电泡芙就喂他：“好了，现在总可以吃东西了吧？” 五条猫猫乖巧的喵呜了一声，一口咬住了泡芙的一端，甜腻的奶香味四溢，混着巧克力的夹心。 他满意的享受着岁岁给他喂甜点，直到所有的甜点一干二净。 岁岁看着甜点袋被清空，漂亮的脸上划过一丝震惊。 这么能吃？ 完了，她要养不起猫了。 五条猫猫吃饱喝足了，幸福的靠在岁岁身上，声音软乎乎的问：“岁岁酱，你今晚是很忙吗，我一只猫在家里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你回来。” 他其实还是很在意，为什么岁岁一回来脸颊是潮红的。 软乎乎的猫毛蹭过手背，传来一片酥痒，岁岁愣了一下，心里想着她和五条悟才刚见了一面，应该算是朋友吧。 “晚上和朋友去逛街了，所以回来的迟了，对不起猫猫。”她揉了揉猫猫毛绒绒的脑袋。 五条猫猫很想问这个朋友是男是女，但又悲伤的想到，他只不过是岁岁的猫，没有权利问那么多。 “那岁岁酱肯定是玩得很开心所以才忘记我的。”猫猫又往她怀里蹭了蹭，“岁岁酱开心最重要了，只要岁岁酱开心，我在家里等多久都无所谓的。” 这真是一只善解人意的猫。 却反衬着主人不关心他了。 “好了好了，我明天会早点回来的，不会让你在家里久等的。” 五条猫猫乖巧可爱：“那我今晚想要和岁岁酱一起睡觉可以吗？” 岁岁怔住。 原本和一只猫猫睡觉没什么的，但这是一只拥有成熟男性声音的猫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了吧。”岁岁指了指地上的猫窝，“我已经给你准备了睡觉的地方，要听话哦。” “岁岁酱~”五条猫猫往她手臂上蹭了蹭，撒娇，“我已经孤独了一天了，想要晚上睡觉的时候岁岁酱可以陪我……” 岁岁犹豫了一下，猫猫经常撒娇卖萌，应该只不过是只拥有奇怪音色的小奶猫。 和小奶猫一起睡觉……应该没什么吧。 “那你等会儿睡觉的时候别离我太近了——”她猛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把大腿上的猫猫拿开，“完了完了，今天的作业还没写！” 五条猫猫跃上书桌：“我可以帮岁岁酱写作业哦。” 他困了，想要早点睡觉。 五条悟送别了岁岁后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记问她要联系方式了，并且除了姓名，好像依旧对她一无所知。 不过她说了以后会再见面的。 少年嘴角的笑容完全就无法下去，一路哼着歌，双手下意识想要插进口袋里。 摸到了什么东西，像是一张纸。 他忽然想起岁岁在临别的时候，格外大胆的往他身上凑近了些，那时候他激动的还以为她要抱上来，期待了很久。 现在想想，岁岁应该是悄悄在他口袋里塞了联系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