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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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最后，沈池见满身伤痕的沈鱼回到了自己的床边。他想也没想的开始吟唱沈池听不懂的咒语，随后一颗闪着淡光的珠子从沈鱼的身体里出来。 沈鱼把那颗珠子放到沈池身上，珠子消失在了沈池的胸膛处。 接着便是深而沉的黑暗——沈鱼晕过去了。 当沈鱼的记忆彻底和沈池的结合在了一起，鱼珠在沈池的体内达到了完美的融合。 沈池这次是真的醒了。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四周，熟悉的，专属海岛上的，热热的，咸咸的风。 还有林沛重新亮起光彩的眼睛。 “少爷！少爷您真的醒了？少爷…”林沛喜极而泣。“少爷啊…” 沈池感觉全身舒服又温暖，宛若新生。 哪里都不会感到疼痛，甚至连他因为久坐导致的腰痛毛病都不在了似的。他全身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心也不…噢，心还跳着。 “少爷，多亏了小鱼少爷，您才…” “他在哪？” 沈池张嘴问道，声音是沉睡良久后的嘶哑。 林沛弯腰给沈池喂水。“您是说小鱼少爷吗？” “嗯。” “小鱼少爷现在在池子里泡着。我们也不清楚小鱼少爷怎么让您醒过来的，不过我们进来房间以后看见小鱼少爷晕过去了，昨晚他就醒了，但伤的很严重，看起来也很虚弱的样子。苏小姐给他检查过了，也处理了伤口，没有大事，不过那之后就一直泡在池子里睡觉…” 是啊。他们都不知道沈鱼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沈池醒过来的。 只有沈池才知道代价是什么。 沈池继承了沈鱼的记忆，自然明白鱼珠意味着什么。 真正能让人鱼死亡的只有缺氧和自然死亡。 人鱼之所以能够重伤不死就是因为他们的体内都拥有着一颗鱼珠，这颗珠子从他们诞生起便在他们的体内吸收日月与孕育万物的海洋的精华，能够让人鱼拥有非人类的愈合能力。 海巫对沈鱼说，如果一条人鱼失去了鱼珠，便会永远的失去这种特殊的能力，他会变得和人类一样脆弱容易死亡，也会变得更虚弱。若是将鱼珠给了别人，则相当于将自己的半数寿命赠予了对方——沈鱼会折掉一半的寿命。 沈鱼浑身是伤的从大海里回来，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把鱼珠给了沈池。 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的命给了沈池。 沈池跟着林沛来到泳池旁边，看着虚弱的沈鱼闭着眼睛靠在池沿。失去了鱼珠让本来就浑身伤的沈鱼元气大伤，只有长时间待在水里面才能逐渐恢复过来。 他好像对满身是伤的沈鱼一点都不陌生。 这条蠢鱼总是这样，被欺负了不是不还手就是打不过，不管是被沈池第一次捡到还是第二次冒死爬回沈池身边，他老是这样一身伤痕。 沈池总是觉得艺术品带点伤痕才会更美。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沈鱼一身的伤，是那么触目惊心。 沈池一直觉得沈鱼懦弱。 但原来沈鱼坚强勇敢的让他感到敬畏。 他为了所爱的人披荆斩棘。 他把自己的命都给了爱的人。 可为什么？ 为什么是对他这样的烂人… 不应该的。 沈池握着拳头，在池边蹲了下来。 不应该的。 不应该是为他这样的烂人… 为他这样一个，自己选择去死的懦弱的烂人。 也许是失去了鱼珠，沈鱼的感觉也不如以前灵敏了，连沈池来了也没有感觉到。只是碰巧他似乎是睡醒了，睁开眼睛，看见了沈池。沈鱼愣了一下，随后灿烂的笑了。 好像他根本没有受伤，也没有失去自己的生命之源，那颗闪亮的鱼珠。 好像他没有失去自己半数的寿命。 笑的那么开心。 “沈池！沈池，你醒了…” “为什么？” 沈鱼游到他的面前，疑惑的看着沈池：“沈池，什么呢？” “为什么要救我？！谁要你用你那颗破烂珠子来救我的？！” 沈鱼看见沈池哭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眼睛通红，脸上挂满了泪水。 沈鱼没有见过沈池的眼泪，记忆里他总是笑嘻嘻的不正经，好像根本不会悲伤。 “我根本就不想活，你明白吗？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从来就不想要你救我！” 自父母去世以来，冷静的沈池第一次崩溃了。 他早就死掉的心复活了。钻心的痛苦愧疚像复杂的藤蔓缠紧了他的整颗心，越勒越紧，他好像就快没办法呼吸了。 “人鱼，你自以为是什么？！你以为你救了我我会很开心吗？！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明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 “少爷，少爷您别这样啊…”林沛看沈池崩溃失态的哭吼着，眼泪也不禁淌了满脸。“请您别这样少爷…” 平时沈池就是说话大声一点，害怕他生气的沈鱼也会瑟瑟发抖。可是面对着这样失态，近乎是处于崩溃、疯癫状态的沈池，沈鱼却异常的平静。 他平静的抬头看着沈池。 沈鱼笑了。 “因为，”沈鱼说。“因为我想活下去，沈池。” “你说什么…” “因为我想活下去。我觉得，电影院的电影，好好看，想再和沈池，去看。我也好喜欢，去游乐园玩过山车，想和沈池再一起去玩…”沈鱼道。“我还想，陪林伯一起看完，电视剧的结局…” “……” “这些，都要活下去，才可以做到。所以，我想活下去。可是如果，如果没有沈池，如果没有沈池的话，我就活不下去了啊。” 沈鱼笑着，泪水啪嗒啪嗒的掉在水面上。 “如果没有沈池，就活不下去了。如果沈池，去了天堂，或者去了，另一个世界，那我也会追过去的哦。因为，我只想跟沈池在一起。没有沈池，一秒钟，一分钟，都好难过，好难过的…” “我拜托你，你清醒一点。”沈池错愕的掉着眼泪。“我是个烂人，你还不明白吗？你为什么非得在我身上浪费心思，就算你喜欢人类，有更多更好…” “嗯，沈池是烂人。” 沈鱼道。 “可是，我也是，烂鱼，对不对？我糟糕的过去，沈池，已经知道了，对吧。” “……” “我啊，出生在一个，好冷好黑的地方。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我一直都是，生活在，看不见阳光的地方。沈池，曾经，对我很坏。可是是沈池，告诉我，什么是阳光，是沈池，告诉我，世界上，还有温暖这种那么美好的东西。” “我喜欢沈池。” “就算沈池是烂人，也喜欢。喜欢到，没有沈池，就会活不下去了。所以我要，我要让沈池活下去，这样我才可以，我才可以活下去啊！我就是，就是那么坏的鱼，那么自私的鱼…” “沈池，” 沈鱼哭着道。 “你别丢下我，好不好。你别丢下我…” 沈池知道自己是个烂人。 他从不会承诺任何。 沈鱼泣不成声。 “求求你不要，不要丢下我…” 好像是什么时候来着呢，沈鱼也是这样哭着求他，让他别把他丢下。 他不会承诺…任何东西… 他没有心… 他… “好。” 沈池听见自己的声音。 有生以来他立下了第一个承诺，对着一条人鱼。 沈池抱住了沈鱼。 “你救了我，小鱼。” 沈鱼救了他的命。 “真的，你救了我…” 沈鱼救了他的心。 “奇迹，真是奇迹啊。” 苏云围着沈池已经转了好几圈，一边转圈一边念叨着“奇迹”。 “你看够没？” “没，说实话，老板，我真想拉你回去研究一下。” “下辈子吧。”沈池环抱着手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鱼怎么样？” 苏云道：“情况很好啊，恢复的很好，伤口马上就能淡下去了。” 看来沈鱼虽然没了鱼珠，但恢复能力还是比人类要强。 “谢谢，医生小姐！” “不客气。”苏云笑了笑。 “行了，懒得打扰你们谈情说爱，走了。”苏云收拾好东西，弯腰在沈池耳边压低了声音。“我说，某人要是不把小鱼娶回家，这事情很难收场喔。” “……” “谈情说爱？”沈鱼趴在沈池的床上玩着他的小人鱼挂饰，见苏云离开了，他才好奇的开口问沈池。“什么意思呢？沈池，我们是，谈恋爱吗？” “…呃。” 应该是这个说法太肉麻了，沈池有点头皮发麻。 “是吧。” 不过，的确无法否认。 他是喜欢沈鱼的，谈个恋爱怎么了，犯法吗？ 沈池还以为沈鱼听了会害羞，结果只有他自己有点不好意思，沈鱼是满脸疑问。 “谈恋爱？怎样才是呢？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 沈池看了他一眼，轻咳一声。“你知道怎样的关系才会谈恋爱吗？” “什么呀？” “情侣。” “情侣…” 沈鱼傻傻呢喃着，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脸一下子通红，整个人又充满喜悦和不敢相信。沈池满意的看着沈鱼红苹果一样的脸，这样就对了，怎么可能只让他一个人不好意思？这公平吗？ “我跟沈池，是情侣吗？” “你不想啊，那就算了。” “不要，不要！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