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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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五个萝卜头就不见踪影。风声还送来直言不讳的四条惊慌话语。“快跑啊，她好像又要作了！”“她会不会说我们呆在门口影响她呼吸的空气，让她病好不了啊！”简宁：“……”她上辈子有这么作吗？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跑这么急，小心摔到泡泡……”是养父简平安。简宁嘴角勾起，又听见急切的熟悉声音。“别管他们了，快点，带我去看小满。”妈妈！简宁眸中一喜，挣扎着坐起身，便看见爸爸将坐在简易轮椅上的妈妈推进来。年龄六十岁，腿脚不便到走不动的妈妈满脸担忧的望着她，眼里只有她。简宁眼眶迅速泛泪，“妈！”宁雨挪到床前，握住她手，念叨。“没事吧？小满，下次别傻，别撞墙，妈心脏都快停跳了……”重生前，简宁很厌烦养母宁雨的念叨，讨厌养父简平安的畏畏缩缩。可正是这对夫妻，收留刚出生三天就被弃养的她，在这个偌大的榕城捡垃圾抚养她，用生命来照顾她。可她不争气啊，被找上门的亲生父母和姐姐挑唆，害了他们全家。最后养父母被她气得郁郁而终……回想过去，简宁痛恨自己的愚蠢，她掐紧手心，以疼痛警醒自己。宁雨面露懊恼，“看我，又说多了，你肯定不爱听……”下一秒却被简宁伸手，紧紧抱住。她呆了。“妈妈，我爱听，我以后要听你说很多，你放心，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了。”简宁贴着妈妈的肩膀，喃喃，没注意到宁雨和丈夫简平安对视一眼，眼底全是茫然和不解。简平安伸手指指头，和老婆子无声交流：撞墙可能撞坏头了。宁雨眼底顿时泛更多泪花，轻拍简宁后背。她可怜的女儿啊。——简宁不知道一大家子都怀疑她脑子出毛病，接下来两天她都在养身体，整理思路。父母倒是没抗拒和她交流，但五个孩子一直躲着她。唯一缓和些的，是不会说话的泡泡。她一双大眼似能看透人心，在打量她。可由于以前的简宁太能作，对孩子太混，太差，泡泡还没靠近，要么是力气最大的谢天，要么是速度最快的三筒，扛着她就跑了。简宁挫败，却也不急，反正已经重生，来日方长。第三天，她八点醒来，起床出去。刚伸个懒腰，就见谢天艰难蹬着脚踏式三轮车从外面回来，谢地坐在她旁边。三轮车后面露天的车厢里全是各式各样的杂物垃圾。这是收货回来了。他们家每天早上七点和下午六点，都会去镇上街道收一次垃圾。前几天简宁撞墙，气晕宁雨，简平安留下照顾她，谢天谢地两个半大小孩就揽下了收垃圾的活。这时，对上简宁视线，谢天没搭理她，谢地叫了一声，“简姨。”简宁轻点头，正要说什么，就见三筒四条‘哒哒哒’跑出来。三筒脚快嘴也快，“大哥二哥，我们来帮忙……”他撞见简宁，机灵的卡住话，四条却一如既往的说出开场白。“大哥二哥，有米花糖吗！？”话刚说完就被三筒拍脑袋，“闭嘴！”四条委屈巴巴。谢地忽视简宁，像小大人似的安排，“过来帮忙，卖了钱我给你买。”“好耶！”四条欢呼雀跃，跑向三轮车。三筒也跑过去。他们是要对垃圾进行大分类。九点左右，会有回收商来把瓶子等塑料制品、纸壳类、废旧电器等一次性拖走。简宁看着四个小孩排排站在三轮车边操作。首先由谢天把东西从车厢拿下来，谢地身体不好，拿最轻也最少的瓶子，踩扁，放到大尼龙袋里。三筒力气大些，搬动废旧电器，而四条拿纸壳……熟练且默契。但都是一群孩子啊。简宁难忍心酸，眼眶都红了。她疾走上前几步，微哑的声音不自觉变得严厉。“等等！谢天，你们都别动！等我！”说完，简宁快步往屋里走，留下几个小孩面面相觑。胆子最小的四条想哭，“妈不会进去拿棍子了吧，她想打大哥吗？”谢天有点怕，想着自己是大哥，挺挺胸膛。“没事，打我我也不怕！”三筒不解，“可是你什么都没做错，干嘛打你？难道是因为你力气最大？”谢天脸都涨红了，小拳头攥得嘎嘣响。“力气大有什么错！漂亮女人都不讲道理！”“听着，”谢地攥紧手中扁扁的矿泉水瓶，咬牙，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