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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签名纸上用黑色签字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准备交给季眠时想起什么,很给面子地多问了句:“您朋友贵姓?” 季眠开口,答了个姓氏,又补充一句:“是个女生。” 温钰略一思索,又在签名上面写了句祝福语,这才把签名纸递给季眠。 “谢谢您。”季眠说道。 “……”温钰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许先生,那个……刚才我们的谈话。” 季眠了然地笑了笑,“我会保密。” “……多谢。” “哥!” 远远的一道明亮的少年音从宴会厅的入口处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厅内的所有客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入口处。 就连不远处一直敛着眼兴致缺缺的陆舸都掀起眼皮,朝入口看去。 出现在那里的人正是许知夏,一只手高高抬起挥舞着,冲厅内的许池秋打招呼,全然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看向他的眼神。 他的细软黑发被入口的微风扬起,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动态的,看起来格外生动。许知夏的到来,就好像将一抹春日的生机带进了整个大厅,令所有人的心里都激起一点涟漪。 乃至于只落后许知夏两步的,一向气场强大的秦琰,此刻都被众人无意识地忽略掉了。 温钰感觉到许知夏的目光似乎是朝着他这边的位置看过来的,不由得感到疑惑。 又盯着少年的面孔多看了几眼,他才忽然发觉到,这位少年的长相跟他身旁的许池秋有几分相似。 “许先生,那是你的?” “弟弟。”季眠答道。 他唇角勾着,好似很为许知夏的到来高兴。但黑眸却死死地锁定着许知夏的身影,仿佛要将其卷入瞳孔中阴暗可怖的漩涡中去。 他能够听到那些被深深掩藏的,来自于许池秋的强烈怨恨。 ‘许知夏,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能够毫不费力地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轻而易举夺走了父母的全部关注;上学时,你永远能够令老师同学开怀大笑,而我却只能被人群忽略躲在角落里仰望……’ ‘而现在,你还要贪得无厌地夺走秦琰,我唯一拥有的东西……’ 这些恨意如同一把把利刃,不断地试图刺穿季眠的灵魂屏障,令他感到微微的窒息。 许知夏跑得很快,墨发飞扬,半分钟就带着一阵风来到季眠面前。 “哥。”他喊完,又看向季眠身旁的温钰,对他弯起眼睛,笑得干净无害,“这是哥你的朋友吗?” “许池秋”眼睫颤了下,呼吸急促些许。 又来了,这种笑容,能够夺走他的一切的笑容……令人恶心。 温钰对上许知夏的笑眼,一瞬间晃了神。“我跟许先生刚刚认识……” “哦。”许知夏敷衍地应完声,就凑到了自家哥哥身边。 虽然是弟弟,但他已经比季眠还要高几公分了,这两年身高估计还要再往上窜一些。 等到明年,兴许就要高出季眠半个头了。 这时,秦琰也过来了。 许知夏道:“我跟琰哥刚去看海了,很有意思,哥你有去看过吗?” “许池秋”摇摇头,只笑不语,眼睫下的眸色冷极。 这个时间的海面,有个屁的意思。 秦琰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毕竟是他跟许知夏独处,却把许池秋这个病人独自留在这里。 他道:“抱歉池秋,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那么久。” “不碍事的。” 许知夏也反应过来什么,怔了怔神:“我、我没考虑到这一点,把哥你一个人晾在这里。” “对不起哥,我……”少年的脸上满是后知后觉的自责,看得人心中一揪。 秦琰就心疼了。 许知夏年纪小,哪里能事事都考虑得那么全面?根本没必要为此这样责怪自己。 “这有什么,是我自己不愿意去甲板,留在这里休息的。”季眠笑道,“何况,你们是出来玩的,总是围着我转跟在医院里有什么区别?” 见许知夏耷拉着头,像只犯了错垂头丧气的犬类,他犹豫了下,抬手在对方毛茸茸的黑发上揉了揉。 被他揉着脑袋的少年似乎僵了一下。 【原主不会做这样的动作。】系统开口。 许池秋对许知夏可谓是恶心透顶,再怎么样做戏也不会主动伸手去碰主角受。 季眠的手一顿,却没立马收回。 【不碍事。】他说。 许池秋的身体熬不了夜, 每晚一到十点钟便疲惫得很。 季眠跟两人简单聊了两句,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他被许池秋身体的生物钟叫醒。说是生物钟, 其实醒来的时候也快要十点钟了。 睡了足足十一个小时,醒来时竟还是觉得困倦。 但季眠不打算赖床了。今日的天气很不错, 他打算去甲板上看看海景。 起床洗漱收拾好后, 他拉开房门, 迎面撞上一人从对面的房间出来,身材颀长, 眉眼锋利。 瞧见季眠时, 对方撩了下眼皮, 但天生下垂的睫毛仍旧遮住了一点瞳孔, 脸上没什么表情。 “陆先生。”季眠开口道。 陆舸惫懒地一点头,打发下属似的:“嗯。” 这就转身走了。好像昨天出言冒犯季眠的人不是他一样。 季眠对其轻慢的态度不甚在意,只觉得陆舸住在对面有点巧。 他转身关好房门,慢吞吞收好房卡, 这才不紧不慢地前往甲板。 甲板上, 许知夏和秦琰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季眠到的时候, 两人已经在二层寻了一处视野很好的观景点坐下了。 “哥!”看到季眠, 许知夏朝下面喊了一声,示意他上二层一起。 然而, 听见声音看过去的不止有季眠一人。 陆舸走在他前面,闻声也抬起头看向二层,目光落在许知夏身上。他不出言讽刺人的时候, 脸上总是面无表情的, 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楼上的秦琰注意到陆舸紧盯着许知夏的视线, 眉头拧紧,变换了下坐姿,将许知夏隔绝在陆舸的视线之外。 见状,陆舸轻轻挑了下眉,忽然兴味地笑了声。 于是季眠上去时,他竟也跟着上了二楼,并且就在许知夏和秦琰附近找了张沙滩椅躺下。 秦琰眼皮一跳,暗恼自己不该引这个疯子注意的。 且不管陆舸看许知夏的原因是不是动了那种心思,光是自己方才那欲盖弥彰的一挡,就足够激起这家伙的玩乐心理了。 找别人不痛快,正是陆舸此人最大的恶趣味。 有侍者端着一盘司康饼和小糕点经过。 许知夏看见了,问季眠道:“哥你早餐什么都没吃吧?” 说完,不等季眠回答,他便问侍者要了一份司康饼,递给了季眠。 季眠只咬了一小口,便被口腔里黄油的油润香气冲得拧起眉头。 他实在受不了这股子黄油的香味,咽下这一口后便将手中的糕点放到了一旁。 许知夏看着被他丢到边上的点心,垂下眼不说话了。 像是有点伤心。 见状,秦琰拧起眉头。他走上前,把被季眠丢到一边的糕点分成两半。 他哄小孩似的道:“就只吃一半?剩下的我来。” 好歹是多年的好友,对如何哄着许池秋吃东西,秦琰一直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