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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立刻带着从人,奔郭家营。不用说见了郭宗德便破口大骂:“好赖头龟!你敢抢二爷没过门的妻子”刚见着他的从人就气冲冲地说:“你快把赖头龟叫出来”从人哪里敢怠慢,立刻传话。不多一时,赖头龟出来,满脸赔笑说:“原来是朱贤弟。”朱德大骂说:“你什么东西!你和我呼兄唤弟。”郭宗德说:“兄弟,你今天是带了酒了。不然,我一还言伤了咱们的好交情了。”朱德说:“赖头龟,你要再说和我有交情,我要胡骂了”赖头龟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怎么了”朱德说:“你反来问我是怎么了?凭什么在温家庄硬下花红彩礼”赖头龟说:“你听谁说我在温家庄硬下花红彩礼”朱德说:“这是人所共知。”赖头龟说:“咱们可千万别受了人家的煽惑呀!你是听谁说的,你把这人拉来咱们对对。不然,咱们一同到温家庄问问此事。再说,温家庄住户人家甚多,把花红彩礼下在什么人家了”朱德说:“就是温宏,温员外他们家里。”赖头龟说:“这就更好了。你先把气消消,我换上衣服,咱们一同去问问。如果有此事,你要怎么罚我,就怎么罚我。再说温员外家姑娘给了兄弟你,我也知道。放定放定——旧时订婚时男方给女方送订婚礼物。的时节,我还去道喜去哪。怎么我能行得出那样事来!再说,我也有家小,我还能再娶一个不成。”
朱德被他这一套话说的,自己倒觉着有些个舛错,必是自己没把事情听明白,大略着他也不敢。双锤将说:“你先到这家里饮碗茶,把气消一消,咱们访听访听,这个话是谁说的,你要饶了这个人,我也是不饶”往里一让,朱德说:“这倒是我莽撞了!亏了是你宽宏量大。不然,咱们得出人命。”郭宗德说:“我要与你一般见识,我对得起大哥吗”
二人往里一走,进了广梁大门。往西一拐,四扇屏风。刚一进去,两边有人蹲着,扯着绳子往起里一站,绊住了朱德的脚面。朱德往起一蹿,跌得更重。从人过来,将他五花大绑。朱德破口大骂说:“好小子,暗使阴谋,不敢和你二太爷一刀一枪地较量较量。”双锤将说:“朱德,今天把你拿住,为的是叫你瞧着明天,把你这个妻子给我把弟娶来。都叫你瞧着,拜天地,入洞房,合卺合卺(jǐn)——成婚。交杯。到次日生米做成熟饭,也不要你的性命,把你一放。你们哥们有法尽管使去,或讲文,或讲武,随你们的便。”朱德大骂。赖头龟说:“把他嘴塞上。”朱德一急,一抬腿,叭的一声,就把家人踹出多远去,哎哟扑通,趴伏在地,还醒了半天,才缓过这一口气来,几希乎没有死了。郭宗德说:“这不得,把他四马攒蹄捆上。”众人把他按倒。口中塞好了物,叫人把他搭在后边,扔在空房子里头。也不用看着,把门锁了。双锤将这里搭棚办事。衙门里信也到了,把朱文收了监了。暂且不表。
单说跟朱德的这个从人,飞也似的往家跑。到了家中,见甘妈妈连温员外带伙伴们,就把二爷的事,对他们述说了一遍。众人目瞪口呆,一点方法无有。温员外净哭。甘妈妈劝解也是无法。只好就按姑娘那个法子去做。除了那个法子,别无主意。
正在束手无策之间,忽然从外边蹭蹭蹭蹿进几个人来。头一个青缎衣巾,黄白脸,细条身材。第二个碧目虬髯,紫衣巾。又两个宝蓝色的衣服,还有个身矬矮小的。五个人倒有四个拉兵器的,往厅房里头就跑。温员外以为是双锤将他们人到了,吓得整个儿掉下椅子来,爬起往桌子底下就钻。倒是甘妈妈别瞧是个女流之辈,毕竟开黑店,胆量不小,说:“你们这是哪里来的一伙人那,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白昼入人家的宅舍,难道说反了不成”原来是南侠、北侠、双侠、智化、过云雕朋玉大众前来。
什么事情往里跑?有个缘故。皆因是众人走着,遇见天气不好,耽误了三两日的光景。看看快到朱家庄,智爷就问明了朋玉,朱文、朱德他们家在进庄第几个门。朋玉告诉明白。到了门首,智爷一扭嘴,使了个眼色,连朋玉也不知是怎么个意见。大家拉兵器,乱往里蹿。原来是智爷怕沈中元得信跑了,故此进来极速。连朋玉也就跟将进来,直进厅房,并没一点影色。对着甘妈妈一问,朋玉说:“这就是那位甘妈妈。”智爷把刀插入鞘中说:“亲家,我且问你,你内侄哪里去了?快些说将出来,好保你们母女没事。如其不然,连你都大大的不便。”甘妈妈说:“你是什么人,管我叫亲家”智爷说:“我不说,大约你也不知。我姓智,单名一个化字。匪号人称黑妖狐。这是你们干亲家。这就是北侠。”甘妈妈说:“可了不得了,原来是二位亲家到了!二位亲家恕我未能远迎,望乞恕罪。”北侠说:“岂敢。”朋玉过来与甘妈妈磕头。因何缘故?他与沈中元是联盟把兄弟。不能不过来磕头。甘妈妈说:“你们来得凑巧,我正有点为难事。”智爷说:“别的话等等再说。我们是请大人来了。你先说你内侄在哪呢”甘妈妈说:“你们请大人来晚了。大人,我内侄早送回去了。”智爷说:“这不是当耍的呀”甘妈妈说:“这焉能撒谎。要撒谎,我婆子也担当不住。”智爷细细地一问,她就把大人怎么吩咐文武官员,怎么护送的事细述了一遍。
北侠还有些不相信。智爷听着,里边没有什么假潮。甘妈妈又问说:“蒋四老爷没来”智爷说:“没来。”甘妈妈说:“病鬼可把我冤苦了。今天你们二位亲家,咱们可是初会。一见就不像病鬼他那个诙诙谐谐的。”智爷说:“怎么”甘妈妈说:“我倒是和你们打听打听,我们这位姑老爷到底哪个是真正的艾虎?我把自己的女儿给了人,到底不准知哪个是真正姑老爷”智爷说:“你先见的那不是,后见那个才对呢!你先见的那个是个大姑娘,女扮男装,卧虎沟沙大哥的女儿。”甘妈妈说:“等着见了病鬼再说。”智爷说:“你没瞧明白你女儿,还是个二房。”甘妈妈说:“那可不行。”智爷说:“这是人间的大事,有个日期管着,先定的就是头一个。后定的就是二房。先定的就是假艾虎,那是我欧阳哥哥下的定礼。他又拿着那块玉,定了你的女儿。你算算谁先谁后。”甘妈妈把脸一沉,一语不发。智爷说:“给你见见,这是展护卫老爷,这是丁二爷。”甘妈妈道了个万福。甘妈妈回头把温员外打桌子底叫了出来,与大家见了礼。甘妈妈把温员外的事也对大众说了一遍。忽见打外头闯进一伙人来,众人一怔。
要问来者是何人,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