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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没有去太学,直接回了王府。
他禁她的足,增派了两个家奴把守卬否大门。她出不去,心里大约恨死了他吧!恨就恨吧,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圈禁她一辈子。
去卬否的甬道上开满了紫色的丁香,太阳烘焙着,发出熏人的浓香。他不紧不慢地踱,盘算着是不是该和她说说他的计划。也许她参与进来,就能对他多些体谅了。
渐渐走近垂花门,站在那排花架子前看,她倚着窗棂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儿。他知道她心里煎熬,自己又何尝不是。要怪只能怪命,为什么他是老幺,为什么他离皇位那么远!偏偏他有凌云壮志,所以唯有对自己的感情善加克制。
弥生视线滑过来,正巧看到他。他在院门前驻足,很有些落落寡欢。她捂住嘴,突然百样滋味齐上心头,想去问问他,自己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可是转念一忖又底气全无。这样作践自己,卑微地求他施舍爱情,结果会怎么样?她有自己的骄傲,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谢家。
她关上了门窗,把他从她的世界里剔除出去。他像个疖子,存在着就叫她隐隐作痛。但是只要看不见,这种疼痛便尚可以忍受。
她趴在书案上,左右调整姿势都不对,最后还是不由自主从缝隙里朝外探看——花架下没有人,他走了。她伏回案上,脸贴着冰凉的书皮。时间长了颧骨变得温热,太阳穴那里却濡湿一片。低头看看,书封上有一处颜色奇深。她才知道原来不用哭,眼泪也可以自动流出来。
她在胡榻上消耗了一整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胡榻摆在月洞窗下,今天是十五,满月。她扭过身看,红色的直棂上攀着碧青的藤蔓。月亮灼灼泛着白光,那么大,堪堪吊在窗口。然而月色再明亮,总不免带着些凄凉的意境。
渐次到了午夜,月亮变成了个小太阳,满世界都是银白的光。原本是静谧的,可不知怎么,影影绰绰有喧哗声传来。她支起身子侧耳细听,还没听出个所以然,皎月慌慌张张推门进来,颤着手指指向外面,“了不得,郎主遇贼,受了重伤!”
她大吃一惊,裹起衣襟便跑出去,等到了静观斋时发现满园灯火,院子里已经聚了好些人。她心里惧怕,试图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来,终于寻到了管家,她怯怯朝正堂望了眼,“郎主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