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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我跟自己情妇群中的一人幽会之后,把她干掉了——用一只珍稀的契里尼<sup>1盐瓶干脆利落地将其击毙。我这么做,不仅因为自幼接受严格的道德教育,认为沉湎肉欲的女人不值得一丁点儿怜悯,更是出于一份美学动机:为了体验完美犯罪的刺激快感。
我欣赏着英国巴洛克水上音乐的唱片,等候尸体变冷,血液凝固。之后,我便用电锯肢解尸体,尽量按照人体解剖学的基本原理操作,同时不由得对人类的文明赞叹不已,若没有它,优雅从何而来,社会契约又如何能够存在?完事后,我把碎尸装在两只羚羊皮皮箱里,换上一身浅灰色西装,搭乘卧车前往巴黎。
我把护照和一份详细填写的海关申报单——单上列清我随身携带数百法郎——交给列车长,就倒头酣睡了,有什么比完成公民应尽义务更能催人入梦的呢?况且海关确信:头等车厢的旅客都是社会精英,他们身份高贵品行端正,举动容不得丝毫猜疑。这种情况加倍令人称心,不过为了防止自己半途而废,我还特地带了一点吗啡、将近800克的可卡因以及一幅提香的油画。
反正一到巴黎,我就会把那些倒霉的尸块扔了。至于细节无须我详述,你自己发挥想象力好了。你大可走一趟博堡中心,把箱子搁在那儿随便哪一座手扶电梯上,等有人注意到它,已是好几年后的事了。要不然,你可将它放在巴黎里昂车站那种专门为这个目的设计的保管箱里。那种用密码开启的保管箱麻烦得不得了,以致成千上万的行李留置在那儿,没有人敢去取回。更为简单的方法是,把箱子留在桅楼书店(La Hune)门口,然后到双叟咖啡馆(Deux Magots)里坐着。不消几分钟,它们就会被人偷走,此后就轮到那个小偷去头痛了。但我也不能否认,这件事还是让我非常紧张。凡是技艺极其复杂而结果又无比完美的工程,都不免让人产生这样的典型症状。
回到意大利,我还是坐立难安,于是决定给自己来趟洛迦诺<sup>2假期放松一下。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让我隐隐约约害怕被人认出,所以我决定穿牛仔裤和鳄鱼T恤,搭乘二等车。
在边界上,几位警惕性颇高的海关官员盯上了我,他们把我的行李和私人物品翻了个底朝天,连我最贴身的内衣都没放过,然后指控我企图夹带一条有滤嘴的女士烟进入瑞士。最后他们还发现,我在括约肌后面藏了来路不明的五十瑞士法郎,而且我拿不出银行的换汇证明。
他们勒令我在1000瓦电灯的直射烘烤下接受审讯,用湿毛巾抽打我,后来又把我孤零零地禁闭起来,逼我套上精神病人穿的紧身衣,用铁链将我锁在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