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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徒劳地挣动,被搀起来,欲拒还迎似的,往里间的红木榻上跌。他一瘸一拐,在跌跌撞撞中扣住香几,打翻了,香炉滚下来,撒了一地的灰烬。
耳边有声音蛊惑,称他公子,关怀备至,循循善诱的勾他心事,问及脚上旧疾。
顾长安眉头一皱,像被人剜了一刀心头肉,找回瞬间清明。
他难以启齿,这条腿伤得并不光彩,其中因由,不便与外人道。
记忆中的那时候,他和唐季年好得蜜里调油,新鲜劲头还没过,正打得火热,甚至愈演愈浓烈,几乎到了难分难舍的地步,吃饭、走路、睡觉,唐季年每时每刻都想跟他腻在一处,等黑灯瞎火,唐季年就背着他那暴脾气的爹,深更半夜溜出来,钻顾长安的被窝。白日里,又在人们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比郎情妾意都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痴缠粘腻,总归要败露行迹。
也许自己还无所觉,却让身边的人隐隐感到怪异。
最先觉出怪异的是香铺里的伙计,跟他们天天待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瞧他俩时不时交头接耳,两个大男人,成天凑近了说些悄悄话,笑起来春心荡漾的,又不像在谈生意上的事,因为顾长安红着脸瞪他,可能唐老板在讲荤段子,而顾老板年纪小,脸皮薄。唐老板就伸出手,捏他耳垂,捻得殷红。
伙计收了一簸箕香料,抬头正好看见这一幕,愣了。
这举止似乎没什么,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