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苦口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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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燕心中暗自欢喜，提着大包小裹到了家，都是些吃的，有在北京给家里买的，也有宋阳让她带回的老家特产，到家正好是吃晚饭的时间，全家人都在，见于大燕回来了，都撂下了筷子，她妈一边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一边说道“这次怎么去了这么多天，都一个多星期了，昨天家里还念叨呢，有点惦记你了”，于大燕笑着说“有什么好惦记的，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于二怪老婆把东西摊开一看，说道“怎么都是吃的呀，买了这么些，上次去北京买的饽饽，家里还有呢，又乱花钱”，于大燕说“吃呗！”，说着打开一包点心，递到她奶奶跟前，说道“奶奶，这是苏州的糕点，你尝尝”，于二怪老婆诧异的问“啥？你这趟去苏州了？”，于二怪也抬起头看着她，于大燕说“去了，等会吃完饭，我有事跟你们商量”。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完了一顿饭，照平常，大夏天吃完晚饭，一家都习惯出去遛达一会儿，可今天谁也没走，都想听听于大燕没事去苏州干嘛了，刚吃完饭，于二怪就迫不急待的问了，于大燕说“等会再说，等我妈收拾完厨房，我要和你们说件事”，于二怪老婆忙活完厨房里的话，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走进屋，说道“你上苏州干啥去了，跟个没线风筝似的，四处乱跑，不知家里惦记”，于大燕说“妈，你坐下，我要跟你们说件事”，一家人看于大燕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估摸着可能有点不同寻常的事，平常于大燕也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子，说话三言两语，一忙起来，说话都没一句完整的，从没像今天这么正二八经，一家人都抬头看着她，于大燕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想跟谭兵退婚”。
“啥？”，一家人面面相觑，半天才缓过神来，于二怪老婆先一句“你这孩子，好好的抽什么疯，胡说啥呢”，于二怪老娘紧接着说“是不跟谭兵吵架了，你的脾气也倔，吵个架就说毁婚，这话以后可不能说，让人家听到了，不好”，于大燕郑重的说道“妈，奶奶，我不是一时赌气，我们也没吵架，我是真要退婚，我有相好的了”，“啥？”，于二怪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于大燕说“你说啥？再说一遍”，于大燕平静的说“爸，我相中别人了”，接着于大燕就一五一十的把跟宋阳认识的经过以及后来的事，都跟家里人说了个详细，末了，于大燕说“爸，妈，奶奶，我对谭兵本来就不中意，以后一起过日子也不会幸福的，婚姻是人这辈子的大事，你们就别干涉我了，让我找个自已相中的，我去跟谭家人说清楚”。话音刚落，于二怪的火气就上来了，一脚踢飞了坐着的板凳，指着于大燕说“反了你了，以为自已能挣两吊钱了，天不怕，地不怕了，都跟人家订了婚的事，又暗地里跟别人搭上了，这要传出去，我们脸都没处搁，好门风都让你败坏了”，于大燕反驳道“都什么时代了，还强迫，结婚还有离婚的呢，不也就是个订婚嘛，我这辈子就得非他不嫁了？”，于二怪指着于大燕骂道“你还有理了？谁教你这些不三不四的？”，说着转身拿起放在墙旮旯的笤帚，就朝于大燕挥去，于大燕也来了倔劲，说道“我说不嫁就不嫁，我这就去找谭家人说清楚”，于二怪老婆一边压制着于大燕，一边抢于二怪手里的笤帚，他娘也坐在炕上喊“于光，你把笤帚放下，孩子都多大了，还打？”，他娘一发话，于二怪把笤帚扔在了地上，站在原地喘着气，于二怪老娘又转向于大燕，说道“大燕啊，听奶奶的，别跟你爸吵，看把你爸气的”，然后又对于光说“你去外边遛达遛达吧，家里有我和她妈呢，你这脾气，一说就吵，劝不好”，于光余怒未消的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娘几个，于二怪老婆看看一旁坐着的于大燕，说道“你这孩子，也真是有点出格，你爸在家我都不敢说，他听了更生气，当初你没相中谭兵，你说了吗？你要当初像现在这样，我们也不能强让你跟人家订婚啊，这婚都订了一年半载了，你一声不吭的瞒着我们，又跟别人好上了，这叫不守本份，你让我们怎么去跟人家说？”，于大燕低头不吭声，半天说道“我自已去说”，于二怪老婆生气的说“你去说？你去说与我们就没事了吗？我们是不是你的家长？你是不是这个家的人？你去说，人家就不找我们了吗？亏你还总这跑那跑的做买卖，这点事都不明白”，于二怪老婆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怒气，又放缓了语气说“再说你这孩子，胆也太大了，就随便碰上的，见了两面，就敢跟人谈婚论嫁，还跟去人家了，你怎么没让人拐卖了？原来我还寻思你挺精的，这遭发现你也是短练”，于大燕抬头瞅瞅她妈，不服气的说“有什么好怕的，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又不是傻子，他在北京有正式工作，家也去过了，人家骗我什么？”，于二怪老婆说“他说有正式工作就有正式工作呀？你去他单位看了吗？再说工不工作的，人你都不了解，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啊？”，于大燕说“他告诉了我单位的电话号码，我打过去问过了，别人接的，说的不差，至于人，比谭兵有文化，对我体贴又周到，这点比谭兵强多了，一起吃顿饭，他都不让我，只管吃自已的”，于二怪老婆揺头叹气，欲言又止，于二怪老娘接着说“大燕啊，奶奶从小就最疼你，觉得你这孩子心眼多，机灵，这次你可得听奶奶的，别在这事上转不过弯，可千万别跟老谭家提退婚的事，谭兵那孩子不错，人家在部队上还是个小干部，听说以后还能升，你跟她有奔头，再说一个地方住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是正经人家，你跟那个派出所的有什么奔头，离家那么远，受了委屈都来不了家”，于二怪老婆接话说“说的就是，哪个知道好歹的会跑那么远嫁人，就凭他长相好点，能说会道会哄人？长久了指不定都靠不住，你妈我年轻的时候，还相不中你爸呢，长得黑不说，脾气还倔，平常过日子都不会说一句可心话，这么多年过下来了才知道，人靠得住最重要，你说不管咱家还是你姥姥家，有什么大事小情，该出钱出力的时候，你爸从来就没退过，什么事都扛着，女人就得找个靠得住的男人，这是最要紧的，会哄人有时都是一时好，长久了不一定能靠得住，谭兵这孩子，我看靠得住，听说部队上也有纪律，这也多放心，你别脑袋缺弦，放着省心的不要”，于二怪老娘跟着开了句玩笑说“今天头一回听你说我儿子好，以往都是后悔一辈子的话”，于二怪老婆眼睛瞟瞟她说“这不说孩子的事嘛，你这老太太，又扯这些”。
那天晚上，于二怪很晚都没回来，大概也是故意躲在外面，给娘俩留出空间劝说于大燕，他娘跟他老婆这婆媳二人，也是轮番上阵，苦口婆心的劝，成破厉害说了个周到，于大燕始终不哼不哈的，她退婚的决心已定，全然听不进这些了，再多的好言相劝，也是嘴上抺石灰一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