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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计可行,”蜀王拍手,转念一想,又无奈笑起来,“只是这个灵钧……”
脚步声在殿前响起来,二人噤声,对视一眼,前后迎出了凉殿,见李灵钧和皇甫佶走了回来,廊下的阿姹也忍不住,扶着廊柱起身,目光紧紧地追着皇甫佶。
李灵钧没有大发脾气,准是他仗势欺人,赢了皇甫佶。她忿忿地咬住了嘴唇。
“我该赏你们哪一个呢?”蜀王负手,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面带笑容。
皇甫佶面色如常,李灵钧的脸略微地红了。
翁公孺心下明了,笑道:“我看,还是皇甫佶年纪略长,因此技艺也稍胜一筹吧?”他刚同蜀王议完事,看向李灵钧的目光,自然又有不同,有了种劝导的意味,“郎君,这位皇甫佶,可是梁国公皇甫相公家的虎子,到鄯州不到一年,已经被薛相公授了七品云骑尉,”他摇头,“你输给他,不冤。”
本以为这话是大大伤了李灵钧的面子,谁知他竟很平静地接受了,“翁先生说的是。”他顷刻间敛起了锋芒,对翁公孺恭谨地施了一礼。
银苍碧洱(九)
蜀王要留翁公孺住一晚。 侍婢早将屋子收拾好了,翁公孺住一间,两个僮仆住一间。案上摆了冰盘鲜果,绣帷低低地垂着,婢女掌了灯,悄悄退下去。 餐风露宿多日,着实是累了。翁公孺坐在榻边脱靴,撩起眼皮,见皇甫佶还立在案前,一会摸摸砚台,一会碰碰笔山,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翁公孺知道他的心思,故意伸个懒腰,“我要歇了。” 皇甫佶得救了似的,忙把那个价值连城的犀角笔洗随便地撂在案上,说:“翁师傅,我在你榻下打地铺吧,我还有事要请教你。” 翁公孺忍耐地看他一眼。皇甫佶脸上还带稚嫩,身量已经是个大人了,锦袍乌靴,宝剑鸾鞭,挺拔的像一株青松。就算不是冲着皇甫达奚的面子,薛厚对皇甫佶也颇有爱重之心。 不得不承认,今天皇甫佶不动声色,射箭赢了李灵钧,翁公孺是有几分得意的。 “你去关上门。”翁公孺两手放在膝头,是要跟皇甫佶说正事的意味,“把灯移过来。” “是。”皇甫佶去而复返,用捻子挑了挑灯芯,又把翁公孺的靴子挪到一旁。他一个王孙公子,做起这些侍候人的事,脸上也丝毫没有不平之气。 翁公孺却故意沉了脸,说:“这些日子急着赶路,我还没来得及质问你:段小娘子明明是姚州都督段平的女儿,段平和各罗苏两家的婚事,也是他们亲口缔结,彼此情愿的,为什么你那天晚上要跟我隐瞒段氏的身份,还胡扯说什么她是被各罗苏掳到乌蛮来的汉人女儿?” 皇甫佶脸上露出愧色,他低下头,“翁师傅,我错了。” 翁公孺见他认错这样爽快,越发冷笑起来,“你年纪不大,倒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换做下次,你肯定还会这么胆大妄为,是不是?” 皇甫佶踯躅了一会,实在没法抵赖,他不甘心地说:“翁师傅,表妹并不愿意……” “她愿不愿意,要紧吗?”翁公孺不耐烦地截断他的话,“我问你,各罗苏是什么人?” “是乌爨国主,陛下亲封的云南王,越国公,开府仪同三司,节制西南诸蛮州军事。” “段小娘子已经被许给了各罗苏的儿子,以后就是云南王世子的正妻,却被你拐走……只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