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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经理似乎不忍倾听朋友的嚎叫,叹息着走了,走到门口,又对手下的马崽们交代说:“你们也不要呆在这里看杨先生的笑话了,都吃饭去吧,别忘了给杨先生带份盒饭,三十块钱的盒饭费不要收了,记在我账上,算我请杨先生的客了,杨先生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白可树、林一达易地审查之后,案情仍无重大突破。林一达软磨软泡,避重就轻,白可树态度死硬,拒不交代任何问题。令李士岩惊奇的是,二人在两个不同的审查地点同时大谈起了七年多前的蓝天股票受贿案和刘重天秘书祁宇宙及手下几个干部被捕判刑的事实,向专案组暗示:他们是刘重天和齐全盛之间长期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对田健举报材料中所列举的事实,白可树逐条驳斥,连在澳门萄京多次参赌的基本事实都不承认,一口咬定田健是恶人先告状。
李士岩和专案组的同志只好频繁地在省城和镜州之间来回奔波,找相关知情人一一谈话,进一步核实情况,又派了几个同志前往香港、澳门调查取证。这期间,还在镜州和田健见了一次面,进行了一番长谈,刘重天也被李士岩叫去参加了。田健坚持自己的所有举报,谈话过程中仍叫冤不止,要李士岩给他做主,尽快恢复他的自由和名誉。问题没查清,李士岩很难有什么明确的态度,只谨慎而郑重地向田健保证说:他和专案组的同志都会慎重对待他的问题的。
那日临走前,李士岩把刘重天叫住了,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重天同志,我有个预感,不知对不对,只能供你参考:这个田健很可能真有冤情,你想想啊,蓝天科技是家上市的股份公司,年薪五十万聘用的他,他又要和自己老师克鲁特的生物研究所合作搞资产重组,怎么可能为三十万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呢?没什么道理嘛!”
刘重天深深叹了口气:“是啊,是啊,士岩同志,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早考虑到了,所以,我才要找到那个杨宏志。如果他们真是对田健搞栽赃陷害,那个杨宏志不会不知情的。”
李士岩道:“对,要尽快找到这个知情人,不能冤枉好人,尤其是立了大功的好人。”
刘重天苦苦一笑:“难啊,陈立仁同志和公安厅正抓紧查,还有那个齐小艳,也在查。都一个星期了,任何线索没有,士岩同志,我甚至担心这两个重要知情人会死在他们手上!”
李士岩想了想:“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们的工作既要做细,又要抓紧,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对白可树、林一达的审查和调查,我也让省城那边抓紧进行,有了突破马上向你通报。”上车后,又摇下车窗交代说,“重天同志,提醒你一下,一定不要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这回我们也许碰上真正的对手了,人家很可能不按常理出牌哩!”
李士岩走后,刘重天不由得警醒起来,这提醒不无道理:按常理,应该是田健自己的受贿案被杨宏志揭发,和白可树等人拼个鱼死网破;不按常理,白可树完全可能先下手为强,在发现了田健对他的秘密调查行动后,栽赃陷害先把田健抓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齐全盛就是不知情的,赵芬芳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可另一个事实又活生生地摆在那里:白可树是齐全盛一手提起来的亲信红人,他女儿齐小艳既是白可树的情人,又深深地卷到了案子里去了,齐全盛怎么可能就一点也不知情呢?会不会齐家父女暗中达成了某种默契?甚至齐全盛就是这一系列事件的总策划?怎么林一达、白可树不约而同提起了七年多前的股票受贿案?这全是巧合吗?他和他的专案组现在究竟是在和白可树、林一达、齐小艳这帮前台人物作战,还是在和自己的老搭档、老对手齐全盛这个后台人物作战?齐全盛怎么就敢当着郑秉义面向他要人?此人究竟是为了蓝天集团的资产重组工作,还是以攻为守,故意给他出难题?这一切实在是费人猜思。
关于高度问题唇枪舌剑的一幕及时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