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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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想着一句很俗气的格言。”米海尔哈哈大笑。这件事我没有忘记。忘记意味着死亡。我不想死。
丈夫的朋友利奥拉正赶上安息日值班。她无法腾身招待我们,只是问了一下我们是否过得还好,便回到了厨房。
我们在餐厅吃过午饭,而后懒洋洋地躺到草坪上。丈夫枕着我的膝头。我差点对米海尔说出我的苦楚,说出那对双胞胎。折磨人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心房。我没有讲。
之后,我们步行去阿奎阿贝拉泉。附近的灌木丛旁边站着一群骑车从耶路撒冷赶来的年轻男女。一个男孩子正在修车胎。有些话传到我的耳际。
“谎话是说不得的。”修车胎的小伙子说,“昨天,我跟爸爸说要去俱乐部,却去了锡安影院看《参孙与大利拉》。你们猜坐在我身后的是谁,正是我父亲本人。”
一会儿又听到两个女孩子在说话。
“我姐姐埃斯特结婚是为了钱,我将来只为爱情结婚,因为人生不是游戏。”朋友回答说:“事实上,我并不完全反对要一点儿自由恋爱,但二十岁的你又怎能知道三十岁上还有爱情呢?我听过一位青年领袖曾在作报告时说,现代人的恋爱应该单纯而自然,就像喝一杯白开水。的确,我没有想到需要陷进去。任何事情都得有个限度。别像瑞拜卡,每周都换男朋友。但也不要像达利亚。如果有男人走近她,只是问问时间,她便脸一红,立即跑开,好像人们都要强奸她。在生活中,人们要适度,避免走极端。茨威格在书中写道:生活没有节制的人将会折寿。”
我们乘安息日结束后的头班车返回耶路撒冷。晚上,刮起了强劲的西北风。天空彤云密布。早上的春意一定是虚构出来的。耶路撒冷依然是冬天。我们放弃了进城到锡安影院看《参孙与大利拉》的计划。回家便早早躺在床上。米海尔读着周末增刊。我明天有个讨论课,于是就在读佩雷茨·斯默伦斯基的小说《驴子的葬礼》。屋子里静极了。百叶窗紧闭着。床头灯投射下暗影。我不想再看书了。厨房里传来滴水声。我凝神听着那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