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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玛说:
“你们将他转移走了是对的。让他整个周末都待在这儿干什么呢?”
在客厅里,朋友们将他团团围住,从四面八方向他伸出手来,轻轻地碰一下他的肩膀、他的脸颊、他的头发,似乎通过他父亲的死,他继承了病号的角色。好像他们有义务要认真核实一下他是不是感到太热,还是感到太冷,还是在发抖,还是在心里打算着不辞而别。舒拉将一杯蜂蜜柠檬茶塞到他手上。特迪则轻轻地将他按坐在散落着刺绣坐垫的织锦面沙发的一端。大家似乎都在期待地等着他说些什么。费玛说:
“你们都太好了。我很抱歉就这样把你们安息日前夕的时间都给搅和了。”
父亲的扶手椅立在那里,恰好面对着他:深深的,宽宽的,红皮面子,还有一个红皮头靠,整个看上去就像是用生肉做成的。脚凳似乎已被人轻轻地推到了一边。那根像君主权杖的箍着银箍的雕花手杖靠在扶手椅的右侧。
舒拉说:
“不管怎样,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没有遭受一点儿痛苦。一会儿就结束了。是以前人们通常所谓的‘一吻而终’:只有义人才被赐予这样的死法,过去的人们通常都这样说。”
费玛微笑着说道:
“义人也好,不是义人也好,反正接吻一直是他全部本领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样说着的时候,他注意到一种他以前从没注意到的情况:舒拉,这个三十多年前他与之约会的女人,在公羊年前他与之约会的女人,当时还有着一种脆弱的少女般的美丽,如今已经衰老了,头上已经出现了那么多白发。事实上,她的两条大腿已变得那么肥胖,以致看上去就像一个由于生儿育女而被弄得疲惫不堪但却彻底放弃抵抗地接受了老朽状态的极度虔诚的女人。
在房间里放置了多年、摞成一厚堆一厚堆的地毯以及古董家具发出一股浓烈逼人的气息,久久地萦绕在房间里,费玛于是不得不提醒自己:这气息一直就在这里,并不是克鲁泡特金教授夫人衰老的气息。与此同时,他的鼻孔捕捉到了一丝烟味。朝四周一看,他看见一只烟灰缸的边沿上放着一支香烟:几乎一点着就给掐灭了。他问是谁一直在这儿抽烟的。原来是他父亲的两位女友,那两位前来募捐的老妇人当中的一位,点着了一支香烟,然后马上就将其掐灭了。是她注意到巴鲁赫在大喘气才将香烟掐灭的吗?还是当一切都已结束了的时候?还是就在他呻吟着断气的当儿?费玛要求将烟灰缸挪走。看到特迪立即跳将起来执行他的命令,他不觉高兴起来。茨维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抚弄着中央暖气管道,问他愿不愿意上那儿去。费玛不明白这个问题。简直无法控制尴尬情绪的茨维对他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