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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说:
“你是邮局客人家的儿子?”
于是,我向她解释说我绝对不是邮局客人家的儿子,而是他们朋友的儿子。我父亲是个相当重要的学者,一个乌斯塔兹,我父亲的伯父甚至是个更为重要的学者,甚至举世闻名,是她那位令人尊敬的父亲阿里—希尔瓦尼先生本人建议我到花园里来,和家里的孩子们说说话。
阿爱莎纠正说,乌斯塔兹·纳吉布先生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她母亲的舅舅,她和她的家人不住在谢赫贾拉,而是住在塔里比耶,她本人跟热哈维亚的一位钢琴老师已经上了三年钢琴课,她跟老师和其他学生学了一点点希伯来语。希伯来语,那是一门优美的语言,热哈维亚区很美,井然有序,很安静。
塔里比耶也井然有序,还安静,我忙不迭地回答,报之以一个又一个的赞美。也许她同意和我说说话?
我们不是已经说话了吗?(她的嘴角迅速闪过一丝微笑。她用双手拉直裙摆,放下交叉着的双腿,接着又把腿交叉在一起。有一刻她的膝盖又露了出来,那是已经成熟了的女人的膝盖,接着她的裙子又拉平了。她的目光现在有点向我的左侧转移,花园墙透过树木在窥视我们。)
我于是采用一种具有代表性的神情,亮明自己的观点:以色列的土地足以供两个民族居住,要是他们能够明智一些,和平共处相互尊敬就好了。不知是出于不好意思,还是出于妄自尊大,我不是用自己的希伯来语和她说话,而是用父亲和他客人们的希伯来语,正式,优雅,就像一头驴穿上礼服,脚踏高跟鞋。出于某种原因,我确信这是向阿拉伯人和女孩子说话的唯一合适方式。(我以前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和一个女孩或者和阿拉伯人说过话,但是我想象,在这两种情况下,需要一种特别的斯文,就像踮着脚尖说话。)
很明显她的希伯来语知识不甚宽泛,不然就是因为她的观点和我的相左。面对我的挑战,她没有做出回应,而是选择了岔开话题。她对我说她哥哥在伦敦,将来要做“事务律师和出庭律师”。
我有些趾高气扬,分明是在代表着什么,问她长大之后想学什么,比如说在什么领域,从事什么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