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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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给你们看。我把它吃了。”
“你不会死的。”我想重复以前读过的格肖姆·肖夫曼[30]写的一个漂亮段落。但米海尔却抢在我说“在死亡面前没有欢乐,没有无忧无虑”之前,说出一句深思熟虑的话:“你一百二十岁以后才会死。现在要听话,别说傻话了。我的话完了。”
亚伊尔不再说了,长时间紧闭双唇。最后像是刚刚结束了某种复杂的精神历程,犹疑不决地说:
“到了耶海兹克尔爷爷那里,我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吃。”
我们在耶海兹克尔家待了六天。早晨带儿子去巴特亚姆海滩。日子过得很平静。
耶海兹克尔已不在市政府水利部门上班。从年初开始,他靠微薄的抚恤金生活。但仍为工人党地方支部尽职。兜里揣着一串钥匙,每天晚上去工人俱乐部。在小小的备忘录上做笔记,将帘子送到洗衣工那儿,给讲演人买橘子水,收集票据并按照日期进行整理。
上午,他通过公共教育学院开设的函授课自学地质学基础知识,以便能够同儿子进行简单的科学对话。他说:“我现在时间很充裕。一个人不可对自己说:‘我老了,学不动了。’”
耶海兹克尔希望我们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不要管我,总惦着我会毁了你们的假期。如果你们要重新布置家具,或是不叠被子,千万不要客套或是不好意思。我希望你们完全彻底地放松一下。
“在我眼里你们都这么年轻,亲爱的。我要是不为你们高兴,就该为自己伤心了。”
耶海兹克尔在好几个场合重复过这句话。他所说的每句话都有某种烦琐的套子,这或许是由于他习惯于强调自己所讲的话,好像他是在对小部分人发表演说;或许是他倾向于使用适合庄严场合的词句。我不禁想到在阿塔拉咖啡馆我和米海尔谈话时他对父亲的评价:父亲使用希伯来语就像人们使用名贵的瓷器。而今我意识到,米海尔无意中成功地给他父亲下了一个精确的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