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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海尔说:“好大的雨啊。”
“是啊,好大的雨。”我热情地应和道,就好像突然间意识到我们之间有缘。
米海尔犹豫了一下。接着,他补充道:
“今天一早我就看见有雾,像是要刮大风了。”
“在我的耶路撒冷,冬天就是冬天。”我得意地说,并有意强调“我的耶路撒冷”,我是想提醒他记起刚刚说过的话。我想让他继续那个话题。可他却没有反应,因为他不是个聪明男人。他又一次笑了。那是耶路撒冷的一个雨天,是在塔拉桑塔学院一二楼之间的楼梯上。我没有忘记。
我们在影片中看到,水经过蒸发最后被提炼成精盐:洁白的晶体在灰泥巴上熠熠生辉;晶体里的矿物质就像毛细血管,纤弱、易裂。
灰泥巴渐渐在我们眼前剥落,因为是在教学片内,自然过程被人为地加快了进度。这是部无声电影。为避免日光照进屋子,他们将黑窗帘拉了下来。外面的光线其实也很微弱暗淡。有位老教授不时加以评论和解说,我听不懂他的话。老教授说话缓慢,嗓音洪亮,不禁让我回想起我九岁那年为我治好白喉的罗森塔尔博士的悦耳声音。教授不时用教鞭在重要的画面上指指点点,为的是不让学生们开小差儿。我只随便留意一下那些没有教学意义的细节,诸如那些一遍遍出现在钾碱采掘机周围的可怜然而顽强的沙漠植物。在昏暗的幻灯光下,我自由自在地端详着那位年迈的老教授的面容、手臂和那根教鞭,他看上去就像是我喜欢的一本旧书中的插图。我联想到《白鲸》中的黑色木版画。
外面传来阵阵沉闷的雷声。雨猛烈地击打在黑黝黝的窗子上,似乎要我们凝神谛听某个紧急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