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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地区都有围在高墙内的秘密中心,每个敌对要塞都向过往的行人关闭着。我不知道有谁会把耶路撒冷当成家园,连那些即将在这里住上百年之久的人也包括在内。一座四合院式的古城,她的灵魂囚禁在镶有锯齿状玻璃的断墙后,没有耶路撒冷。碎东西扔在地上,意在误导无辜的百姓。一层裹着一层,中心却无法介入。我写下“我生在耶路撒冷”。我不能写“耶路撒冷是我的城市”。我不知道在俄罗斯庭院深处,在施耐勒军营的墙后,在埃因凯里姆修道院的隐蔽所在,在恶意山上的高级专员官邸,有何种凶险在恭候着我。这是一座令人窒息的城市。
在麦里桑达街,街灯已亮,一位高大体面的男子扑向米海尔,一把抓住他的大衣扣,像老熟人一样冲他喊叫:
“你这个以色列的倒霉蛋,该死的。”
米海尔没见过耶路撒冷的疯子,吓得面色苍白,直往后退。陌生人友好地笑了一笑,又沉着地补上一句:
“把上帝的敌人统统消灭干净。阿门,阿门。”
米海尔大概是要向这个人解释,他一定是弄错了,米海尔不是他的仇敌。但此人打断米海尔的话,指着米海尔的鞋子说:
“我永远蔑视你,蔑视你的子孙。阿门。”
耶路撒冷周围的村庄形成一个封闭的圆圈。奈比萨姆维尔,沙阿法特,谢赫贾拉,伊沙维亚,奥古斯特维多利亚,瓦蒂约兹,希万,瑟巴哈,巴伊特撒法法。颇像旁观者围着躺在路上的一位妇女。要是它们攥紧拳头的话,整座城市就会被捏碎了。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城里一些病恹恹的学究晚上竟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他们拄着拐杖,酷似雪中夜行的盲人,其中两位我和米海尔曾在伦茨街上碰见过。他们手挽着手,似乎在相互支撑,以抗拒充满敌意的环境。我微笑着朝他们欢快地打着招呼。两人立即把手举过头顶。一个热情地挥动帽子回应我;另一个头上什么也没戴,所以便象征性地抑或漫不经心地朝我做了个挥手的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