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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蜗里一颗闪闪的钻,好像为目光找到了一处追随,又向下,发现隋辛驰的脖颈有一小块青灰色的脏污。宇多田光的音乐在此刻抵达顶点,她细腻的声音或许捶打了晏山的神经,致使他迷怔、惘然,大脑成为不会思考的球体,他抬起手,非常缓慢地用大拇指去擦抹隋辛驰脖颈上的脏污。
颈脉的搏动如此温良,还有怎样的触摸才能如此清晰感到生命的流动,像捧着一只鸟,感到它在手心里浅浅地呼吸。晏山接收到隋辛驰心跳的频率,按着他的肉,指腹也滚烫起来了。
怎么会擦不掉。晏山终于重新开始思考,一阵惊醒,他的手如何到了隋辛驰的脖颈上,该怎样解释这样的无常?对隋辛驰解释,或对自己解释。
然而隋辛驰只是笑,嘴唇紧闭的偷笑,把一双眼都藏起来。
“在干什么?”他笑得声音发抖,“那是我的胎记。”
晏山把手放下来,说:“这里太暗了,我以为你洗澡没洗干净。”
一块青灰色的胎记,生长得非常随意,晏山一时憎恨这块胎记让他失了脸面。他接着询问隋辛驰是否要一支烟,隋辛驰点头,流畅地偏过头来,等待打火机绽放的一瞬,将他的五官无限地描绘清晰、深刻,又远离,仿佛退到世界的另一边。
他们都没有说话。晏山与隋辛驰不是熟识的关系,即便他们在上一次见面时说过许多话,交换过彼此人生的一小部分,那是微不足道的碎片,或许都不能称之为碎片,而是颗粒,需要多少颗粒才能拼凑出完整的人生?
晏山一时好奇问道:“你今年多大?”
“二十七,马上满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