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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拽着被子挡住脸,声音也不透气,还是爆发了,“你们他妈的烦不烦?烦不烦啊?”
怒气无关于任何人,只是怒气。
那么多天的沉睡都无法将容莉离世的事实封闭在他自我的世界,客观存在的一切是不容许他自我销蚀的。且,它也难以自我销蚀。他还需要一些时间。一些些就够了。
雪柳,向日葵,手球,洋牡丹,不知道是哪一天的报纸被再利用,又是容茉或者管铱的皮筋儿被顺走,捆一扎。
容莉种在院子里的明媚此刻绽放在了病房里,仿佛还有晨雾的气息,鲜艳得根本不知枯萎为何物。
无人言语的寂静竟显得靖岳有气无力的一句话有些掷地有声的意思了,“都没了,连,花都没了。”
“院儿里有,院儿里会一直有。”管锌替他轻挪下被子。
听起来没有起伏的一句话里有富有张力的笃定,认定那些花草不仅不会弄混一年四季,还会跃入下一场再下一场的花开,它们有它们的春去秋来,就像人们会有生老病死。
人生一世间,胡若暮春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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