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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潘德拉贡花园这封信称作展品A,”马斯特斯敲敲信纸,“这是两年前四月三十日下午寄来警局给我的。现在我问你,先生,”马斯特斯苦涩地吼道,“我能怎么办?呃,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还记不记得,这事发生在达特利谋杀案之前?”
H.M.没说话,疑虑重重的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他拾起芭蕉扇,将一盒雪茄推过桌面。
“我干这一行的时间太长了,”马斯特斯支起胳膊说,“长得都不知道该如何从这种局面中挖掘有价值的线索。呃,但是,除了传话给那个区的警局之外,我就束手无策了。我检查了潘德拉贡花园十八号。潘德拉贡花园是西肯辛顿的一个安静、优雅的街区,十八号是座空房子—不过是在差不多一周之前刚刚搬空的,供水供电都还没有停。我唯一查出的就是,出于某些原因,人们好像很害怕那个地方,所以都住不长。你了解了吗,爵士?”
“你的表述之清晰堪称典范,孩子,”H.M.答道,好奇地打量着他,“呵呵!我只是纳闷你这老妖怪是不是打算偷偷行动,去你的……”
“现在别打岔!”马斯特斯说,“我还没说完呢,嗯嗯。夜间在那周围巡逻的警员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但第二天一早,大约六点钟,一名警佐在前往警局的路上看见十八号的院门半开着。他走上台阶,发现房门没上锁。这还没完,虽然那是座空房子,但大厅里却铺着一长条地毯,还摆了一个衣帽架和两张椅子。警佐警惕地查看了所有房间,全都没有,哪怕是一件家具—只有其中一间除外。那是一楼房门左侧的房间,可能是客厅之类的。窗户被百叶窗遮住,但警佐能看出里面有家具。
“就是这样。屋里的家具十分齐整:地毯、窗帘,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盏新的枝形吊灯。这都是普通物件,只有一个例外。在房间正中有一张大圆桌,有人在桌上把十个陶瓷茶杯和托盘摆成一圈。没有任何茶点,只有茶杯,而且所有茶杯都是空的。那些茶杯……哦,爵士,它们有点古怪。但我稍后再解释,因为它们不是房间里唯一古怪的东西,还有一个死人。”
马斯特斯鼻子里长出一口气,红润的脸庞上绽开一丝怀疑的笑容,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责任心以及这番话引发的戏剧性效果颇为满意。
“一个死人,”他边重复边翻开更多的文件,“我这里有一张他的照片,是个上了年纪的小个子男人,身穿晚礼服,外头还罩着一件薄大衣(礼帽和手套放在房间另一头的椅子上)。他面朝下躺在圆桌旁,位于圆桌和房门之间。一支点三二口径的自动手枪从背后喂了他两颗子弹—一颗击中脖子,另一颗穿过后脑。两枪的射击距离都非常近,凶手必定是用手枪抵在他身后开火的,头发和脖子都被灼伤了。看上去这位老兄正走到桌旁,也许是在端详茶杯,然后凶手举枪对他下手。根据验尸报告显示,他遇害的时间是前一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线索?我知道,但什么也没有。房间里有大量指纹,其中一部分属于死者,但那些茶杯和托盘上一个指纹都找不到,甚至连手套的污迹或是用布擦拭过的痕迹都没有。没人抽过烟或是喝上一杯;椅子也没挪过位置;没有任何线索显示房间里可能来过多少人,或是他们干了些什么。只有另一个迹象:壁炉里生过火,炉灰中还有一张包装纸的余烬。但是,那并不是用来包装茶杯的盒子和纸张。我等下会解释,装茶杯的容器要精致得多,是一个木匣,但那个木匣失踪了。”
马斯特斯从卷宗里抽出一张照片,上面那张清瘦和善的脸庞上长着个鹰勾鼻,还有一副修剪得齐齐整整的灰色髭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