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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没有证明。”索亚正色道,“但我正准备证明。你瞧,督察,我们就来作个了结吧。
“家父想拿回他交给达特利的那份自白书,他愿意付给达特利一笔钱,但如果达特利不肯归还,他就准备痛下杀手。这一招干脆利落、一了百了。这世上达特利最为垂涎之物,莫过于那套意大利珐琅茶杯,如你所知,它们是独一无二的瑰宝。家父提出以茶杯交换自白书。
“但他丝毫也不信任达特利。换作我也绝不会相信。他事先做好了谋杀的准备。督察先生,或许你有兴趣知道,警方对案情的最初猜想—至少,按报上的说法是警方的最初猜想—是正确的。达特利是被‘引诱’进入一座空屋,他还以为那是凶手的住宅;因此尸体被发现时,便没有任何线索指向真凶了。德温特,你原来的住所之所以中选,纯粹是因为它有‘鬼屋’之名罢了,那种环境令家父浮想联翩。如同遭遇诅咒一般,我也继承了他所表现出的那种想象力。他匿名订购了家具,然后—”
马斯特斯打断他:“非常好,这正是我们一直以来的设想。但如果令尊一手策划了这起闹剧,他究竟为什么要写信知会警方?那太不明智了。”
“你还没猜到吗,督察?”索亚问道,“他没写。写信给警方的是达特利。请回忆信中的措辞:‘在潘德拉贡花园十八号将举行一场“十茶杯”聚会,’还有剩下那些一本正经的话:‘奉劝警方严加防范。’你尽可打赌出自达特利的手笔!难道你不曾听说,炮制第一封‘十茶杯’信件的打字机,与寄给家具公司、卡特莱特搬运公司那些指示所用的打字机并非同一台?正如家父不信任达特利一样,达特利对家父也留了一手。他不能将前因后果都捅给警方,但他自以为足以自保。他还采取了另一条防范措施:他没有将家父的‘自白书’装进信封,随身携带,没有。当时家父年事已高,但仍身材高大、体力充沛;相形之下达特利不过一根轻如鸿毛的火柴杆罢了。所以达特利带上了他的七巧壶,货真价实的七巧壶。自白书就装在他这个私人保险箱里,就算把它狠狠摔到地上也无法损其分毫,而且除非掌握开启壶盖的秘密,谁也无法一窥壶中究竟。
“是的,他死了,因为他给警方写了信,也因为他带上了那个壶。”
虽然索亚的嗓音微微发颤,但声调却坚定不移。波拉德能感觉到,索亚正竭力维持镇定。
“可怖的细节我就不再赘述了,督察先生。我只想解释一下案发经过。当达特利从纸盒里取出七巧壶,夸下海口时,当达特利宣称他已致信警方时,一切就这么发生了。家父告诉我,当时他脑中仿佛断了一根弦,就那么回事。达特利站在壁炉旁,家父伸手擒住他,抢在他高声尖叫前捂住他的嘴,拔出手枪;但达特利拼命挣扎扭动,所以第一枪从他的颈后穿入。达特利朝桌子爬去,后脑上的一枪结果了他。
“各位看起来惊骇不已,是吗?这也难怪。不是我要文过饰非、强词辩解,我只想告诉你们,自从我听闻此事,那一幕便在梦魇中屡屡上演。如果你们尚且视其为野蛮之举,那诸位想想我又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