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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在今天早上我们刚刚将一串钥匙和一份看房许可证交给另一位有意向的买家。”他微笑道,“当然,早来的并没有优先权,只要哪位愿意购买—”
波拉德故意挤出不耐烦的神色:“真不走运。太不走运了,如果是我预想中那个人的话。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们打了个赌……”
“哦,打赌啊,”经纪人莫名其妙,却松了口气,他的犹疑消失了,“哦,先生,我想也没什么可保密的,是万斯·基廷先生。”
这个名字意味着长长一串可能性。波拉德只隐约记得曾在一次聚会上与基廷打过照面,而且对他并无好感。但对于任何喜欢读报的人而言,此人的狼藉声名可谓耳熟能详。一方面,万斯·基廷是个家财颇丰的年轻人,多次公开宣称厌倦生活。“我们的冒险家风骨堪与骑士精神比肩。”他在一次令人发笑的演讲中说,“我们按响陌生人家的门铃。我们在错误的车站下车。我们和娇妻美眷寻欢作乐。我们在木桶里滚下尼亚加拉大瀑布。尽管我们深感失望,但依然坚信冒险和幸运一样,就在不远的地方!”另一方面,基廷自然也参加了几次非常危险的探险活动,但据传他的精力与他的理想并不匹配。而且还有人说当他追踪一只大老虎时吓得当即瘫软在地,被人一路手忙脚乱地抬了回来。波拉德想起不久前在报上看到他与高尔夫球选手弗兰西丝·盖尔小姐订婚的消息。
波拉德说:“噢,基廷。对,我早有所料。好吧,也许你以为我们会争得不可开交,但我们之中总有一人会得到那房子……可否请你告诉我,最近还有其他人去看房吗?”
经纪人思索着:“我想过去六个月没人去过。一时我也说不好,但可以帮你查一下。稍等。格兰特先生!”他威风凛凛地离开,回来时拿着一份记录,“看来我搞错了,先生。大约三个月前有位年轻小姐参观过那座房子。准确说是五月十日。一位名叫弗兰西丝·盖尔的小姐。我想这位年轻小姐是—呃?”
“多谢。”波拉德说完就迅速告辞。
如果万斯·基廷也卷入此事,那肯定有些不同寻常的情况要发生。基廷绝不会满足于四平八稳的状况。波拉德警佐走进一个闷热的地铁站,乘车抵达诺丁山站,然后步行往西,穿行在陡峭而静谧的街巷中。
现在才刚一点半,但周围的街区望去是死一般的空寂。污浊的昏黄天顶凌空压下,时而有一股仿佛出自火炉的气流在浮动,搅得梧桐树干巴巴的叶片躁动不安。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贝维克公寓。这是从一个大广场延伸出去的一条死路,僻静得仿佛有道铁门与外界相隔。贝维克公寓这条小街深约六十码,宽二十码;里面有十座房子,两边各四座,另两座位于路的尽头,门面狭窄。这些坚固的房屋式样统一,皆由灰石砌成,漆上一层白色;都有凸出的弓形窗和地下室采光井,以及通往幽深门廊的石阶。每座房子都是三层楼加一层阁楼,也都如烟熏般暗淡无光。它们彼此相连,望去宛如一体,只是长长的栏杆间或出现一处处缺口,折向每座房子的前门。不过,只有四座房子的窗户上垂着死气沉沉的窗帘—或许正因如此,整条街看起来才如此荒凉萧条,波拉德心中则升起一股不安。没有一点动静。唯一的生气,来自于尽头处九号房子门廊上的一辆婴儿车。唯一的色彩,来自于入口处一个红得俗艳的电话亭。阴暗的烟囱们笔直指向躁动的天空。大部分房客离开后,贝维克公寓便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腐朽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