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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没人关心这个讯息。他对自己妄加增添的具体细节有一丁点儿心虚。他才要进—步针对哈里斯一家人胡诌些详细资料,菲尔太太忽然像只咕咕鸟一样再度露脸,冲到前门来招呼大家。她糊里糊涂说了一串话,主要大概是有关啤酒、奶油糖霜蛋糕、屯任牧师真是周到之类的话,还询问主任牧师被可恶的草坪洒水器喷得全身湿透,有没有好一点?又追问他确定没着凉、没得肺炎吗?桑德士先生敷衍地咳了几下,才表示他确定没事。
“哎呀……讨厌!”菲尔太太说着说着,走进一堆绿叶丛中,“近视这么深,瞎得跟个蝙蝠一样,亲爱的桑德士先生……宝贝丫头啊,”她凑向女孩问道,“你哥哥哩?你说过他要来的呀。”
一片阴霾瞬间回到桃若丝·吏塔伯斯脸上,就和蓝坡昨晚看到的一样。她迟疑了一下,一手搁在另一手的手腕上,作势要看表,但很快又放了下来。
“喔,他会来,”她说,“他在镇上——买点东西。待会儿会直接过来。”
屋后的花园里,茶几已放妥了,摆在一株大莱姆树的树荫下,几尺外有一条潺潺小溪。走去的路上,蓝坡及丫头落在其他三人后面。
“小婴儿艾得维,”蓝坡调侃地说,“得了腮腺炎——”
“还天花呢。嗯,你讨厌!我以为你要揭我的底。圈子这么小——唉,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见过?”
“有个莫名其妙的律师看见我们在月台上谈话。不过我还以为你才要掀我的底呢。”
这巧合使他们转头,会心地彼此互望。他再一次看到她眼睛亮了起来。他很兴奋又觉手足无措,颇像菲尔博士的口气说了声“哈!”同时察觉草地上斑驳的影子在晃动。两人笑开了。她接下去低声说:“我无法形容——昨晚诸事不顺,我心情低落透顶了。伦敦又这么大。我好想找个人说说话喔,结果被你撞上,看来又蛮友善,我才会开口的。”
蓝坡兴奋地想给谁来几拳发泄一下。在脑海里,他以胜利姿态出手了。他感觉自己底气十足。他有些缺乏机智地说(但一昧地只知奚落的读者,你得承认他说得倒是非常自然):“我很高兴你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