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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伊芙琳喃喃说道。
“啊哈,如果这飞机不是那架从马赛飞往巴黎的班机的话,我肯定会非常吃惊。它可能是因暴雨而延误了,也可能是人为的什么原因,随便你怎么想都行。上面一定有莱姆斯登,还有盖斯奎特和弗莱明德。”黑暗中我们听到H.M.扣响手指关节的声音,“该死,棋局都布好了。该死,我现在应该出去跟这些天上来客打个招呼了。哈哈,孩子们,我要跟盖斯奎特和弗莱明德去下这盘棋了,虽然我不知道哪个是哪个。哦,天啊,希望那飞机没坠毁,这是我唯一的希望。”
飞机没有坠毁,我们看到它的降落灯猛然俯冲一阵,然后开始滑翔,在白杨林附近成功降落,它摇摇晃晃地滑行了很久才停下来。停了一会儿之后,飞机舱内的黄色灯光照亮了这片草地。
“走吧,”H.M.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亦正亦邪的滑稽表情,“怎么样?难道我们不该过去看看?我实在充满好奇,那飞机上都有哪些可怜的乘客?”
“我说,H.M.,”我反对道,“首先,我们不肯定这架飞机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架,就算是的话,你难道就能肯定弗莱明德没有劫持飞机然后让其迫降吗?”
H.M.眨了眨眼。“你最好把那枪揣上,”他承认道,“以防我们遇到什么麻烦。但说实话,我认为他不会这么做。这不是弗莱明德做事的风格。很可能是飞机引擎出了什么问题,或燃油补给有毛病了,要不然就是操作失误。好啦好啦,不管怎样,你们两个准备点儿应急预案,我肯定不会反对。哦,我差点忘了,马塞尔!我的孩子,你就待在这儿,喝点儿威士忌。等我们回来时,你肯定是醉醺醺的、不省人事。小家伙,别让我失望!”【注:“我的孩子”以降,系用法语调侃马塞尔。】
马塞尔对H.M.表示感谢,说他温文尔雅。现在我明白为何H.M.的法语总让他在外交圈子里不受欢迎,虽然非常流利,却常常带着巴黎贫民窟口音的味道。他从车上下来,站进河水里。别的事情他都没怎样在意,却决意不带上自己的帽子。原来那是来自维多利亚女王的礼物,他可不愿把它弄湿了。于是H.M.把帽子一卷放到怀中,掏出一个手绢披在光光的头上,蹒跚前行。现在他变成法国境内你能看到的最奇怪的英国人,真是搞笑得很。我向马塞尔借了个手电筒,希望能帮上点儿忙,但这泥巴路委实难走得很。我们顺着一排杨树往前走,进入一片广阔的草场,周围大雾弥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穿行。现在我们左手边是沿着河岸生长的山毛榉,前方则是客机发出的亮光。
我们完全被这架落地的飞机吸引了,机舱门缓缓打开,站在一起的一群人看来正在激烈争吵,其中一人似被大家一致视为害群之马。就在我们观望时,其中四人从争吵的人群中离开,向我们左方走来,从飞机的窗口望去,能看到这四个人是三男一女。余众仍在舱门附近吵个不休,其中有三名乘客,三位工作人员——两个穿着飞行员工作装、一个穿着乘务员服。H.M.大喊一声,声音穿透大雨。
“嘿,你们好,这是从马赛飞往巴黎的飞机吗?”他用法语吼道。
一语惊起千层浪。我首次感到一种无形的恐惧感,来自飞机乘客的恐惧感,而也正是这恐惧感,仿佛把我们两方连接一处。H.M.话音刚落,人群便四散开来,一瞬间他们似乎变成了胆怯的影子,因不知来自何处的陌生声音而变得神经紧张。其中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站在侧梯上,机舱里面的光透过舱门打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他的手伸向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