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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这期间也跌过几次,只是跌幅都不大,而且每回都迅速反弹了,每反弹一次,价位就奇迹般地上升一截。
11月中旬——这距“新远东”股票正式上市只一个多月,“新远东”为显示自己的气度和信心,在何总长和胡全珍的力主下,第一次发放股息红利,每股付息一元二角。金融工商界因此惊呼,此一举实为本市开埠以来所仅见,也为各国股市前所未闻之奇观。
“新远东”的信誉益发坚实,股票也更加抢手,一些银行钱庄开始接受“新远东”的股票作借贷抵押……
然而,这狂热时刻,终也有头脑清醒者——一位化名“冷眼居士”的人,在《商报》上撰文忆旧。别有意味地谈起了10年前兰格志橡皮公司的股票风潮,说是兰格志橡皮公司创办之初,也是气势不凡,三个月后便派发红股,万众为之瞩目。彼时卷入该股票漩涡的资本达白银一千四百万两。而最后破产时竟致万千百姓家破人亡,跳楼蹈江。
这话没人听得进去——不说“新远东”的股东们听不进去,就是一般民众也听不进去。迷乱的世界,在人们发财心理的支配下日复一日的迷乱着,把处在漩涡中心的朱明安和于婉真都送到了眩目的高空。
两具年轻的生命在高空中悠然飘着,俯视着自己制造而又造出了自己的世界,都觉得人生的风景美好无比,全无一丝一毫的怯意。滚滚涌来的金钱,和永无满足的肉欲像两只扑动的翅膀,支起了他们生命的全部重量。
那夜之后,朱明安和于婉真近乎公开的同居了,郑公馆的门再不对邢楚之开放,白牡丹也难得再单独见上朱明安一面。开始,邢楚之和白牡丹还以为朱明安和于婉真是忙着交易所的事,后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白牡丹亲眼见到朱明安和于婉真在交易市场的写字间紧紧搂在一起亲嘴。邢楚之最后一次去郑公馆,在于婉真楼上的卧房里撞到了朱明安。朱明安竟披着浴巾懒懒地躺在于婉真的床上,和于婉真拥在一起缠绵地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