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传十四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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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是属于我的。"上帝说。见《义子》。(这些短篇故事刊于全集第十九卷)无论何处,结论永远是爱。愿建立一种为一切人类的艺术的托尔斯泰一下子获得了普遍性。在全世界,他的作品获得永无终止的成功:因为它从艺术的一切朽腐的原子中升华出来;在此只有永恒。
《黑暗的力量》一书,并不建筑于心的严肃的单纯的基础上;它绝无这种口实:这是另外的一方面。一面是神明的博爱之梦。一面是残酷的现实。在读这部戏剧时,我们可以看到托尔斯泰是否果能把民众理想化而揭穿真理!
托尔斯泰在他大半的戏剧试作中是那么笨拙,在此却达到了指挥如意的境界。他对于戏剧发生兴趣已是相当迟晚的事。这是一八六九——一八七○年间冬天的发现;依着他素来的脾气,他立刻有了戏剧狂。"这个冬天,我完全用于研究戏剧;好似那些直到五十岁才突然发现一向忽略的题材的人们,在其中看到许多新事物……我读了莎士比亚,歌德,普希金,果戈理,莫里哀……我愿读索福克勒斯与欧里庇得斯……我卧病甚久,那时候,戏剧中的人物在我心中一一映现……"(见一八七○年二月十七——二十一日致费特书)性格与行动布置得颇为自然:刚愎自用的尼基塔,阿尼西娅的狂乱与纵欲的热情,老马特廖娜的无耻的纯朴,养成她儿子的奸情,老阿基姆的圣洁,——不啻是一个外似可笑而内是神明的人。——接着是尼基塔的溃灭,并不凶恶的弱者,虽然自己努力要悬崖勒马,但终于被他的母与妻诱入堕落与犯罪之途。
"农奴是不值钱的。但她们这些野兽!什么都不怕……你们,其他的姊妹们,你们是几千几万的俄国人,而你们竟如土龙一样盲目,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她们不知道。"见第四幕。
以后是谋害新生婴儿的可怕的一常尼基塔不愿杀。但阿尼西娅,为了他而谋害了她的丈夫的女人,她的神经一直为了这件罪案而拗执着痛苦着,她变得如野兽一般,发疯了,威吓着要告发他;她喊道:"至少,我不复是孤独的了。他也将是一个杀人犯。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凶犯!"
尼基塔在两块木板中把孩子压死。在他犯罪的中间,他吓呆了,逃,他威吓着要杀阿尼西娅与他的母亲,他嚎啕,他哀求:"我的小母亲,我不能再支持下去了!"他以为听见了被压死的孩子的叫喊。"我逃到哪里去?"
这是莎士比亚式的场面。——没有上一场那样的犷野,但更惨痛的,是小女孩与老仆的对话。他们在夜里听到,猜到在外面展演的惨案。
末了是自愿的惩罚。尼基塔,由他的父亲阿基姆陪着,赤着足,走入一个正在举行结婚礼的人群中。他跪着,他向全体请求宽恕,他自己供认他的罪状。老人阿基姆用痛苦的目光注视着他鼓励他:"上帝!噢!他在这里,上帝!"
这部剧作所以具有一种特殊的艺术韵味者,更因为它采用乡人的语言。
"我搜遍我的笔记夹以写成《黑暗的力量》。"这是托尔斯泰和保尔·布瓦耶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