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荡的性,文化的性 《孤独的性:手淫文化史》中文版导言 (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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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没有用过的,得陪你进坟墓,
用了的,会活着来执行你的遗嘱。
(屠岸译《十四行诗集》第4首)
这十四行诗中的年轻人,是一个(精液的)“无益的使用者”,最终算总账时,他将是亏损的。这里也许有一点遗传因素在起作用——莎士比亚自己和他的父亲有时都是高利贷者。但是莎士比亚也预见了一个拉科尔所注意到的“现代手淫史”上的主题:从18世纪以降,手淫被指为一个社会在经济上和生物学上的陋习。当然这都是对莎士比亚的现代解读,以前人们不会这样理解上面的诗句。比如1958年,美国女作家伊丽莎白·珍妮维在《纽约时报书评》上发表文章,推许纳博科夫的小说《洛丽塔》时,她还说:“纳博科夫先生在结语中告知读者,《洛丽塔》没有道德观在内。笔者只能说,亨伯特的命运是古典的悲剧,完美表达莎士比亚一首十四行诗的道德灼见。”她所提到的那首十四行诗现在被认为正是谈论手淫的。
一个像莎士比亚那样的诗人只能表明,完全现代形态的手淫那时还未存在:通过“跟你自己做买卖”,这个年轻人在浪费他的精液,但是事实是,这并不会损坏他的健康,也不会影响整个社会的秩序。
拉科尔还表明,文艺复兴提供了一些对手淫的观察,着眼点在快乐而不是避免怀孕。
说起关于手淫的讨论,容易使人联想起一个很难被指责为假正经的人:贾科莫·卡萨诺瓦(Giacomo Casanova),这个威尼斯的冒险家和浪子班头,18世纪40年代在伊斯坦布尔,曾和一个著名的土耳其哲学家——优素福·阿里(Yusuf Ali)——有过一番关于手淫及其与宗教之间关系的对话。
卡萨诺瓦坦率地表示自己“喜欢美妙的性,希望享受其中的美味”。优素福认为:“你们的宗教说你这样将是要被谴责的,而我敢肯定我自己则不会(受到谴责)”。他问卡萨诺瓦:“手淫在你们那儿也是一个罪行吗?”卡萨诺瓦说这是“一个甚至比通奸还要严重的罪行”。优素福表示对此难以理解:“这总是让我惊奇不已,对任何立法者来说,他公布一个法律却无法使人实行,那就是愚蠢的。一个男人,没有女人,而他又健康状况良好,当专横的自然使他有此需要的时候,他除了手淫还能干什么呢?”
据说卡萨诺瓦是这样回答的:
我们基督徒相信事情恰恰相反。我们认为年轻人放纵于这项活动会对他们自己伤身促寿,在许多团体中他们都被紧紧监护着,使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对自己犯下这项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