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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说的一切,所说的一切,
我等候,直到满载而回,
所说的一切都美好——啊!
——有时候,人们把一小桶格拉夫从一个码头抛递到另一个码头。海湾上现在只剩下大船,它们慢吞吞沿海绕着一个个大圈子,撒下的网就在圈中,这些船就像牧羊犬绕着一群羊慢慢转悠。中午,海湾荡漾着深秋艳阳的涟漪,船上的人盘腿而坐,吃着午餐,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啊……至少在秋天阴沉的大风席卷到这块土地,带来狂风冰雹雨雪之前,一切都是他们的。
快结束了,快到年结时分了。
罕布雷的街道上,收割节彩灯开始在晚间闪耀,稻草人的手都被漆成了红色。收割节符咒随处可见;虽然女人们经常在街上和集市上亲吻和接受亲吻——常常是她们不认识的男人——性生活却基本上全部停止了。性的活力将在收割日晚上(你也许会说,随着砰的一声)重新恢复。其结果就是,第二年的满土时分,会有很多婴儿出生。
鲛坡上,马儿狂野地疾驰,好像明白(很可能它们是明白的)自由的日子快到尽头了。狂风怒吼时,它们冲下坡,面向西方站着,背对着冬天。农场上,门廊帐已被取下,重新装上了百叶窗。在大牧场的厨房和小一点的农家厨房里,没有人会提前享用收割节的吻,更没有人会想到性。这是休养积蓄的时候。拂晓之前,厨房里已是炊烟袅袅,热气沸腾,一直要忙活到黄昏后。空气中混合着苹果、甜菜、豆荚、尖根和肉丝的味道。女人们整天不停地忙活,然后拖着浑身的倦怠爬上床,一躺到床上就像死尸一样,一动不动地昏睡到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又爬起来,回到厨房。
树叶在小城的院子里焚烧;随着时间的流逝,月亮中魔鬼的脸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多的红手稻草人被扔到篝火堆上。田野里,玉米梗像火把似的燃烧着,有时候稻草人和它们放在一起被烧掉,它们的红手掌和白色斜视的眼睛在火中皱成一团。人们团团围立在火堆边,什么话也不说,神色庄重。尽管他们心里明白焚烧稻草人到底能够抚平多少旧事,劝慰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灵,但他们不会说出口。时不时其中有一个人会压着嗓子,低声念三个字:杀人树。
他们在总结,结算,结束这一年。
街上到处响着鞭炮声——时而响起重重的“砰啪”声,吓得拖货车的马惊跳起来——还回荡着孩子们的欢笑声。百货店的阳台上,街对面的旅者之家里,人们交换着亲吻——有的用湿润微张的双唇相吻,还伴着舌头甜蜜的交缠;但克拉尔·托林手下的妓女们却觉得乏味(就像格特·莫金斯之流对自己的形容——“闷得像棉花一样”)。这个星期她们无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