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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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恋爱啦?是啊,你是这么说的。不过现在我感觉,好像一切都是你编出来的。”
“没错,都是我编的。可以换话题了吧?”
托尼摇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看你是害相思到无可救药了。”
我什么都没说。不过托尼走开时,我明白他说得很对。我的确是无可救药地迷恋着莎文娜。为了跟她厮守,我愿意做任何事,甚至申请调回美国。我那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指挥官看起来好像愿意慎重考虑,因为他问我原因时,我说是为了我爸,没提莎文娜。他听我讲了一会儿,随后靠向椅背,说:“除非令尊的健康出状况,否则机会不大。”走出指挥官办公室时,我知道,接下来至少有半年的时间我哪儿也去不了。我也没掩饰自己的失望。下个月月圆的时候,我走出兵营,步向营区里踢足球的草地,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满月,心里想着过去,恨自己身在离家千里远的地方。
我和莎文娜常打电话或写信,当然,也发电子邮件,不过很快我就知道莎文娜偏好通信,也希望我这样做。“我知道写信不像电子邮件这么快,不过我就是喜欢这一点。”她在来信里这样写,“我喜欢在信箱里发现来信的惊喜,也喜欢等着拆信的那种焦急期待。我还喜欢把信带在身上,可以找时间从容读信。喜欢坐在树下,一边感受吹在脸上的微风,一边读着信上你写来的字句。我喜欢想象你写信的样子,想着你身上穿的衣服、周围的环境,和你握笔的样子。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老套,甚至不切实际,不过我总是想象你身在帐篷里,坐在一张临时拼凑起来的书桌前写信,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外头刮着风。跟在一台下载音乐、找数据的机器上读你的消息相比,读真正的信札浪漫多了。”
这个想法让我笑了。莎文娜对我身边状况的想象有点漫无边际。这里没有帐篷,也没有油灯,不过我必须承认,那幅景象比我这儿的木造营房、日光灯和政府团购书桌要更有趣。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对莎文娜的爱似乎有增无减。有时候,我会避开弟兄找时间独处。我总是带着莎文娜的相片,凑近仔细打量她的五官。说来奇怪,我这么爱她,总是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但是夏天过去,秋天转瞬即逝,等到冬天来临,我越发感激她给我的这张照片。是啊,我告诉自己要牢牢记住她的样子,却很清楚我已经开始忘记她的某些特征了。或者,是我从来没发现那些细节。比如说,我从相片里发现莎文娜左眼下面有一小颗痣,这点我倒是从没注意过。还有,如果仔细看,莎文娜的笑容有一点歪歪的,不过这些小瑕疵对我来说,只会让她显得更完美。不过,我也恨自己居然是从照片里发现这些细节。
我想办法照常过日子。虽然常常惦记着莎文娜,常常想念她,我还是有工作得做。九月开始,因为某些上级也没办法好好解释的原因,我这小队被派去科索沃,加入第一装甲师执行维和任务,兵团里剩下的大部分人则都回到了德国。虽然这次任务相比之下还算平静,我连一颗子弹都没发,不过也不是闲到可以在路边摘花,或是天天想着莎文娜。我每天就是擦枪,时时提高警觉,注意身边可能突然冒出来的疯子。如果每天都这样长时间保持警觉,到晚上就累趴了。老实说,我大概连着两三个晚上都没去想莎文娜可能在做什么,甚至完全没有想过她。我的爱是不是不够真?出任务这段时间,我问过自己几十遍,不过答案总是否定。理由很简单,莎文娜的影像不时在我最没有准备的时候突袭,我心痛的反应,跟离开的那天没两样。事实上,所有的事都可能是导火线:朋友谈起老婆的事,看到情侣手拉手,甚至某些村民在看到我们经过时脸上绽放的笑容,都可能让我想起莎文娜。
莎文娜的来信大概每十天一封,等我终于回到德国,已经积了一大堆。这些信多半是闲话家常,不像在飞机上看的那封。莎文娜总是把真正的感受留到最后才写出来。这些信也让我知道她生活里发生的大小事件,比如说,第一栋房子的进度稍稍落后,以至于盖第二栋时更辛苦。即使大家对手上的工作驾轻就熟,但还是免不了长时间工作。信里还说,第一栋房子落成后,工作小组开了一个盛大的派对,邀请邻里街坊都来参加,当天下午大家不停举杯庆祝;还说小组的人到虾棚开庆祝会,提姆当着大家的面说,虾棚是他去过的气氛最好的餐厅。莎文娜也告诉我,下个学期的选课结果出炉,她很高兴大部分想修的课都选到了,也很期待巴恩斯博士开的青少年心理学,巴恩斯博士在这领域的某个学术期刊刚发表了一篇重要的论文等等。我当然不会真的以为莎文娜钉钉子或装窗户的时候总是想着我,或者深信她跟提姆对话时,也希望交谈的对象其实是我。我宁愿告诉自己,我们共有的感情比这些更深厚,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信念让我的爱更强烈。
当然,我一定会想知道莎文娜是否还在乎我。就这一点来说,她从没让我失望。我想这是我保存每一封信的原因。每封信的最后,总是有那么几句话,或是一整个段落,写着会让我停下来思考、让我深深记住的内容。我也发现自己会重读这些段落,心里想象着莎文娜念这些句子的声音。像这一段,是写在我收到的第二封信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