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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一</h3>
再次进入暗室的时候,李隆基早已经死透,模样惨不忍睹,视觉冲击实在太强,有好几天我睡觉时都会梦见一个全身长着枝芽,叶子滴着血的树人站在床前。馆长被白蚁吞噬得只剩几截残骨,月饼用桃木钉挑起一只白蚁研究,是产自西域沙漠的“破军蚁”。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意思是哪怕军队遇到这种蚁群,也只会落得瞬间被啃得干干净净的下场。
月饼把木化的李隆基和馆长最后几块骸骨堆在院子里一把火点了。腾腾燃烧的火焰渐渐化成一抹白灰,想到馆长与李隆基这么多年的恩怨纠缠,我的心情非常差。
世界上最无法抗拒的两件事是出生和死亡;最无法挣脱的感情就是仇恨和爱情。
到头来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是一抔土灰。
接近凌晨的时候,李奉先回到酒吧,打烊关门。得知我们成了新一代异徒行者,先是吃惊后是惊喜,眼睛干净透彻,看来他并不具备哥哥的能力。
我和月饼配合着撒了个谎:“馆长退役需要有个人照顾,李隆基跟随馆长走了,不要再找他们。”
李奉先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消沉,我心里更不好受。小半辈子说了不少谎话,唯独这次有深深的负罪感又觉得不得不撒谎。李奉先倒是个心很大的人,难过了一会儿就反倒安慰起我们,说哥哥和馆长既然选择离开,既是使命的结束,也是好日子的开始。
月饼给了李奉先一笔钱让他做个生意,李奉先却说自小就在这里,除了经营酒吧,别的事情什么也不会。我们想了想,执行任务的时候酒吧也要有人照应,何况还有很多事情手不熟,有个知根知底的人在是件踏实事儿,也就没再说什么。
我对“异徒行者”没什么兴趣,按照规矩还是在族谱里端端正正地写了名字。当然以我的好奇心,是不可能不看看历代都有谁的,结果那堆名字各个如雷贯耳,我大呼小叫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