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序言 (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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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旷世奇才的作品甚至在1985年上海出版的专著《现代英国小说史》中仍然被指责为“黄色淫秽”并把开禁这本书作为“当前西方社会的道德风尚已经堕落到何种地步”【1】的标志。这也难怪,不用说当年,即使是目前,我们许多读者仍然停留在那个人云亦云的阶段,甚至不少知识分子,十分年轻的大学生,一提起劳伦斯的名字仍想当然地一言以蔽之曰“黄色作家”。
这是个眼光的问题。偏见往往比无知更可怕,此话极是。
当我们无法要求大多数非文学专业的人去一部部精读劳伦斯作品而后公正对待之时,我们只有对这部家喻户晓的作品作个“眼光”上的评说。艺术的眼光往往需要靠一个人较为全面的发展来培养,需要时间。或许随着时光的推移,随着文明的进程,终于有一天对这本书的争议和赏析都成了一种过时和多余。
当历史把我们毫不留情地置于一个尴尬的叙述语境中时,我们只有毫不尴尬地直面历史。
1984年笔者完成了国内第一篇研究劳伦斯的硕士论文时,国内还没有劳伦斯作品的译本(只有个别短篇小说的译文,劳伦斯只是被当作一般的现代作家被人介绍),这个领域还被认为是禁地,因为他在非学术领域仍被看作“黄色作家”。20世纪80年代后期劳伦斯作品开始大量出版,便有了三五成群突击抢译劳伦斯作品的壮观场面。20世纪30年代的旧译《查泰莱夫人的情人》重印上市后,黑市竟出现高价抢购的热潮。
在这种尴尬的阅读环境中解释劳伦斯的这部最有争议的小说,颇令人生出滑稽感。
称之为废墟上生命的童话,是一种久经考量的体认——是理性认识与情感体验交织积淀的结果。我无法不这样认为。
小说伊始,即是一场浩劫之后的一片废墟。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满目疮痍的象征,更是大战后人之精神荒原的写照。
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现了野林子和林中木屋,里面发生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生命故事,一个复归自然的男人给一个寻找自然的怨妇注入了崭新的生命,这怨妇亦焕发出女人之本色,唤起了这个近乎遁世的男人身心遥远地带无限的温情,激发出他身上近乎消失的性爱激情。他们在远离工业文明的地方体验着自然淳朴的爱情,体验着创造的神奇,双双获得了灵与肉的再生。浪漫而美丽,不乏乌托邦色彩,简直是一部成人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