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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凛一时却没有伸手,反倒问道,“可汗知道四王子此刻在何处吗?”
“自是在一个只有你能随意进出之地,若被本汗的人轻易救了,你还拿什么来与本汗谈条件?”斛律封一边说着,一边皱起眉来,眼中的不耐更甚了两分。
“可汗本就未曾打算要救四王子,又何必说这样的话?可汗坐山观虎斗,看着儿子们明争暗斗,偶尔还会推波助澜,可如今能对汗位有一争之能的只剩二王子和四王子两人,可因为四王子母亲不过是一个汉人奴隶,并没有母家可以依仗,是以,可汗明知二王子与魏玄知合谋,要置四王子于死地,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中原有句话,叫虎毒不食子,可汗倒是比这虎还更要狠毒两分。”薛凛的语调不疾不徐,声音更是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
斛律封的眉却是听得紧皱起来,“我们草原上要的是能够扑杀猎物的狼,而不是什么等人喂养的虎崽仔。薛大都督,我北狄的事儿不劳你费心,你也用不着一再说本汗那个不中用的儿子,还是快些接下这碗酒,你我定下盟约才是。”斛律封看着薛凛的表情很有两分不善,只觉得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可汗莫急,我只是想在这之前告诉你四王子的下落罢了。”薛凛一边说着,一边已是朝着斛律封手中端着的那碗酒伸出手去,见状,斛律封的脸色略略和缓了两分,尤其是见着薛凛将那酒碗接了过去,他脸上不由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眼底却隐隐透着不屑,他就说吧,这些汉人都是软骨头,就是这薛凛也是一样,荣华富贵、权势酒色,总有一样能轻易腐蚀他们本就不坚的心志。
薛凛端着那酒碗,一时却并未喝,好似在研究着那酒碗上的花纹一般,勾着唇角笑道,“薛某知道可汗不会救四王子,也不会拿什么东西来交换四王子,是以,便与四王子做了一个交易,日前,我已是悄悄送他回北狄了,这个时候,估摸着应该已经到克孜城了。”
斛律封听着脸色骤变,“你你是想乱我北狄?”
“看来可汗心中对四王子的能力倒也清楚得很,可汗放心,我自会留着二王子一条性命,让他安然返回克孜,否则,就四王子一人,我这搭起的戏台子也唱不起戏不是?”薛凛勾唇冷笑,就在斛律封心惊之时,他的手已然一松,他端在手中的酒碗,骤然落在了地上,哐当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