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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们多是正统派犹太教教徒,孩子很多。亚伊尔四岁时经常问一些让我无法回答的问题。我把他送去问他爸爸。米海尔对我说话时好像我是个很难管教的小女孩,但对儿子说话却像大人对大人。说话声传到厨房。他们从不打断对方。米海尔教孩子在结束谈话之际要说“我的话完了”。他自己回答问题后,有时也用这句话。丈夫用这种方式是在教给孩子懂得,人应该互不侵犯。
比如,亚伊尔会问为什么人们想法不一样。米海尔会回答说:“人与人不同。”亚伊尔又问:“为什么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大人或小孩?”米海尔承认他自己也不知道。孩子会停顿片刻,仔细思考一下,或许会说:
“我觉得妈妈什么都知道,因为妈妈从没说过她不知道。她说,她知道,只是很难对我解释。我认为,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解释,又怎么能够说你知道呢?我的话完了。”
米海尔大概会露出呆板的微笑,试图向我们的儿子讲解思考与表达的区别。
每每听到这些话我便禁不住想起先父。先父是个处处留心的人,总是认真咀嚼他所听到的一切,甚至包括孩子的话,从中寻找他不知道的真理,哪怕是真理的蛛丝马迹也好。他必须终生拜倒在真理的门槛之下。
亚伊尔四五岁时已长成一个身强力壮、沉默寡言的孩子。有时则奇妙地表现出对暴力的热衷。或许是由于他发现邻居家的孩子是那么怯懦的缘故。那副懒洋洋的架势甚至会把大孩子唬住。有时,他让其他孩子的父母打得青一道紫一道地回到家,一般也不告诉我们是谁打的。米海尔要是追问,他的回答经常是:
“是我自找的,是我先动的手。我先打架,他们还击。我的话完了。”
“你为什么先动手打人?”
“他们招我了。”
“怎么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