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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日,路以卿终于再一次踏出了路家大门。仍是与沈望舒同行,但这一回不往城内而是去往城外,沿途所见便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毫无疑问,长安城作为一国之都,繁华鼎盛已是一国之最。但就以路以卿的眼光而言,前次去襄王府途中所经具是贵胄官宦所居,尚有几分规整气度。而这一回马车直往城外而去,距离长安中心越远,所见便越是破旧衰败,与内城几乎是天壤之别。
要路以卿说,这一国之都放在现代,怕是连个小县城也比不上。
路以卿很快失了兴味,眼中满是明晃晃的看不上,沈望舒见了竟也不觉得意外——她自然不认为路以卿的嫌弃理所当然,而是因为这样的反应见得多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沈望舒有时候也好奇,连长安城这样的赫赫皇城都嫌弃,到底还要怎样的繁华鼎盛,才能让路以卿这个头一回出门的“土包子”露出惊叹之色?明明她也是在长安城里长大的,哪怕前事尽忘,也不可能对固有的认知产生如此冲突……说来路以卿身上偶尔也会露出相当明显的违和。
不过这种种念头也就在沈望舒的脑海中转了一圈而已,就好像她对路以卿时不时的失忆无可奈何,就更不会有多余心思放在那些违和上了。
总归人还是这个人,那么无论如何改变怎样违和,便都不重要了。
沈望舒如今的心态很好,忽略掉路以卿身上的违和,她便如之前的许多次一般,指点着车外细细与路以卿说起了长安城的情况。哪里是官署,哪里是市场,哪里又是住宅。王公住在哪里,官员住在哪里,富户住在哪里,贫民又住在哪里,这些在长安城中都分得清清楚楚。
路以卿早在历史书上看过这样的坊市制,此时听沈望舒娓娓道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我在家中炒菜正好缺了盐,为了买包盐还得跑上半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