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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被上海典型的轧闹猛,弄得七昏八素,六神无主;对周遭的人轧人,车轧人,车轧车的杂乱无章感到匪夷所思,一筹莫展,脑子一片空白时,突然,一个念头灵光乍现:“到上海日本大和株式会社去?”
他在路边苏北人摆的大饼油条摊上用零碎角子买了一付大饼油条,喝了一碗咸豆腐浆,然后匆匆拦了辆空的黄包车,对车夫道:“到上海日本大和株式会社!”
车夫是常在外滩虹口间来回拉客的苏北难民,来沪也有年把了,“老家打仗打得一塌湖涂,啥人有心思种田,就带着老婆孩子逃到上海,”车夫对三木说
三木上了摇摇晃晃的车身,问:“这老爷车,吃得消吗?”三木在东北混过一段辰光,汉语口语已对答如流
车夫道:“先生,侬放心坐,笃定泰山”车夫又道,“车行老板还是蛮讲良心格,伊格破车子统统淘汰了,留下来用的都是‘叫关牢’沪语结实的车子伊讲性命交关个事体,勿好‘打朋’格沪语开玩笑”车夫又道,阿拉老板讲闲话“刮拉松脆”沪语铿锵有力,伊对我讲阿拉晓得侬是江北来的逃难朋友,伊还讲,他乡遇故人,两眼泪不断,伊讲“现在是打仗辰光,除非是西洋人东洋人,只要是中国人大家脚碰脚,错勿多”老板还讲,“阿拉勿管侬是东北来的还是西北来的,只要侬付得起份子钱,阿拉黄包车就归侬用,交脱份子钱,赚头统统归侬,侬乌兴伐沪语开心?”车夫引述老板半生不熟的上海话,语音中既然也夹着苏北腔,真是世界变小了,逃难也会碰到老乡呵
车夫见三木的装束和脸相,像个外地人,就用苏北上海话现开销,仿佛他是个本土上海人了,他与三木搭腔,道:“阿拉在苏州河边用芦苇搭个滚地龙,遮风挡雨现在的时势是国已不国,家已无家阿拉运道勿推板,额角头高,在难民如潮的英租界寻事体做,养家小好在阿拉凭着身强力壮,很快在在车行租到了一部黄包车,老板也没过分为难我,老话说‘抢炮一响黄金万两’上海这个地方真是弄勿懂,外头打仗打得糊天野地,上海照样灯红酒绿;有铜钱有办法的人钞票照样赚得‘莫劳劳’沪语盆满钵满”
说着车夫拉起吱吱呀呀的车子跑将起来,嘴里还咭哝:“乖乖隆地东,上海大和株式会社,侬迪张车牌子硬得吓煞人呵!”
说起大和株式会社,在上海是个大名鼎鼎的外资日企,在日本也如雷贯耳它背后实际有日本官方的影子日本军部高层早就对上海垂涎三尺,上海天时地利和上海身后的华东腹地像是日本军部大员们眼中一只美丽的天鹅和一片青翠欲滴,令人神往的湖光山色这对国土狭窄的日本,无疑像是一个饿汉见了一碗红烧肉那样的“吼势”沪语,穷凶极恶的样子无奈看中这块风水宝地的洋人多了去了,日本不得不佯装斯文,在自已羽毛未丰之前,只能韬光养晦,等待时机东山再起所以日本表面上不与老牌英美法殖民者在上海抢租界,暗地里大肆鼓动日人移民上海,在上海近外滩一带的虹口地区占地造屋,一时间此地成了上海的“银座”
上海虽没有日租界,但在上海的日本人不比西方的欧美人少
大和株式会社干的就是日本官方不便干的事,帮助来华日人抢占各地资源英国人已将外滩的滩头拿走了即如今的英国驻沪领事馆,万吨级的外轮可直驶进黄浦江的外滩码头,西方殖民者看中的就是这条黄金水道从遥远的欧美直抵上海外滩—长江口,再经长江进入中国的内陆腹地—四川重庆勿要太便当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