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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阵子的一天,会所来了一位女性,看模样挺年轻的,她梳着一个学生型的齐耳短发,前面的留海齐刷刷地排在眉宇之上,一双细眉细眼精致地嵌在圆润的脸盘,让脸庞显得青春和有生气,小巧的鼻子和鲜红的双唇,一看就让人想起食有余的家庭她以为我是本地雇员,我以为她是来会所咨询寻事体做,阿啦会所门口贴有一张招聘女文员的广告呢我们起先用沪语搭讪,来者也能勉强应付上海迪格地方老怪噢,各路神仙,九腔十八调勒此地都能找到知音那时各路战事重开,南方革命政府北伐,北方的民国又统不起来,你来我往头打得一塌糊涂,唯独上海有外国人管的租界,勿吃南北那一套,所以各地三教九流,有本事呒没钞票,有钞票呒没本事,什么都没有,光有一身力气的农民工和外国来的洋装瘪三,都到上海来捞世界,逃难的,掏金的都有上海本地人一早“眼乌珠”挖开,道:“哇塞!来了加许多外地人外国人,阿拉吃勿消伊拉,”本地人反主为客,见怪不怪,时不时开出国语,洋泾浜英文,上海话,宁波语,苏州话,广东话来应付这种局面
因为阿拉是日本会所,我问小姐会讲日本话吗?话刚落音,对方就像打开水笼头一样,标准的日本东京音哗哗流出我一怔,脱口而问道:是海归?她听了一愣,然后做着龟的手势,示意我问的是否是这个东西?我也无法解释清楚,就自顾自问道:哪一个大学的?她说她来自东京,我就随心所欲地咕哝道:东京大学的我又问她哪里来?她说从东北来我又问:你的名字?她自报家门:我叫花子
我一听很搞笑,心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怎么起个日本名字?我一直当伊是上海女小囡,在东京留学,问她:小姐是上海人?她说她来自日本东京,老家在北海道至此,我才搞清她是真正的“海归”,甚至是“海鲜”哩!她是日本人,在日本海外机构寻事体做,哪能勿是是海归呢?
她见我面有疑云,说,先生,您在日本会所做前台,至少是半个日本通吧,抑或您就是个ss她突然崩出个英文单词,令我哭笑不得好在日本的改革是全盘西化,英文对阿拉一艾勿陌生,我会意地点点头,仿佛承认对方的判断,已经ok了她又说,您想必了解,日本社会经过明治维新,整个国家像坐在一张阿里巴巴的童话飞毯上,飞啊飞啊,所向披靡她说我跟我哥哥及哥哥一位乡党也随改革大流,奔着出国潮而去我们仨从北海道来到东京,原来想一起到大海对面,闯关东后来我哥临时变卦,不去了,将我哥哥的朋友放了鸽子;那个乡党说,他决不食言,不到黄河心不死,后来到了黄河落眼泪了,继续单身前行到中国东北闯荡她说世界上有些事情是相通的,比如农民工进城闯世界,不仅古代有,现代也有;中国有,外国也有她说我作为日本人,我们都在做着一个五彩缤纷的日本梦呢我问她:什么梦?
“大东亚共荣圈啊!”花子大惊小怪道,她心想,作为日本人,你连这个词都勿消得,面子往啥地方搁?我心想我当然知道,只不过作为驻外人员,套她的“头寸”而已
三木听了恍然大悟,心道:原来人心隔肚皮,这是人类的通病喔!
花子道,我哥哥马失前蹄,临场食言,不去东北当土豪了,回到家乡北海道我不愿意与哥哥回老家,那时人们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疯了,拼命往国外挤,往大城市挤,似乎国外和大城市遍地是黄金,就差你我去拣了你知道,北海道是日本最北边的一个岛,比较封闭,每到冬天大雪封岛,男人们只有孵小酒馆,喝得烂醉如泥,似乎这就是世界的尽头了,再往前走一步就跌倒太平洋里去了花子说我要感受日本腾飞的脉搏,于是留在东京做打工妹了
三木听了小八喇子的前期叙述,觉得此事挺蹊跷,怎么会与我的东京别离如出一辙呢?难不成花子—我那乡党之妹也坠入“轮回”的怪圈?三木沉思起来,要是这位日本小姐真是我那乡妹子—花子,她又何必来踩这趟浑水呢?
这点,男人就和女人不一样了男人憋曲时想到的是酒,不过借酒消愁,愁更愁女人憋曲时想到的首先是男人为了自已心仪的男人,女人可以不顾一切冲向前去,为男人挡抢,做男人的坚强后盾这也许是造物主造人时将人分成男人与女人的缘故吧汉字的人,那撇长的代表男人,意为天塌下来有男人顶着那撇短的,则代表女人,“卧勒地浪香”沪语全力支撑着男人的身躯,男人的身体就是女人的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