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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陛下究竟是如何得知了这件事!”
周檀盯着蜡烛融下的灯油,恨声道:“贵妃不会放心那人活着出宫,尸首更难出去,极有可能葬在了修葺的真如宫地下。先皇嘱咐老师永守真如宫,不要让陛下知晓,可是陛下终究还是知道了……”
宋昶得知自己有可能并非宣帝血脉后,第一种感觉估计就是不可置信,他恨不得将真如宫掘地三尺寻找尸身,可又不能贸然行事,所以燃烛楼的兴建……便是由此而来。
顾之言极力阻止他推倒真如宫修建燃烛楼,反被宋昶怀疑顾之言知晓这个秘密,更有甚者,他或许还在宣帝临终知晓更多。
顾之言是天下文人之首,他不敢动刑,只好清理他门下之人借此要挟,不过宋昶本就猜忌顾之言在朝堂上一家独大,借此泄愤也未可知。
任凭顾之言再说什么,宋昶杀红了眼,一概不信,面对着一个个梗着脖子不肯求饶的年轻士子,帝王失去耐心,血染红了诏狱门前的金流河。
顾之言急病攻心,庭前咳血,交出所有权柄告老还乡,最后也只不过保下了周檀一个人。
周檀一个人——败坏声名,卑躬屈膝地写了那篇为他一生之辱的《燃烛楼赋》,毫不犹豫地服了帝王给的毒药,被安插到酷吏横生的刑部,遇刺后不许太医医治,要他自生自灭,还要他忠诚。
“老师在狱中告诉我,活着比死去更艰难,可先帝遗诏仍在,我们……还有未竟的事。”
曲悠终于没忍住,她抬手拭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的眼泪,转过头来已被对方拥入怀中,明明他才是需要被安慰的人,可他仍然抚摸着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