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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悲痛事件发生前的第五个夜里,费玛做了一个梦。凌晨五点半,他把梦中的情景都记在一个专门的笔记本里。这个棕色的笔记本总是放在他床腿旁边的地板上,压在一堆杂乱无章的旧报纸和旧杂志下面。每天清晨,当第一缕微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房间,费玛总是坚持从床上坐起来,把梦中的一切都记在笔记本里。即使他在梦中什么也没有看见,即使他已经忘了梦中所看到的情景,他也会拧亮台灯,眯缝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拿一本厚杂志支在膝盖上当作书桌,写上这样的话:
“十二月二十日——空白的夜晚。”
或者:
“一月四日——是一个和狐狸和梯子有关的梦,细节记不清了。”
他从不用阿拉伯数字书写日期。接着,他就下床小便,然后又上床躺下来,直到外面鸽子咕咕叫,一条狗在汪汪叫,附近的一只鸟在吃惊地唧唧喳喳,好像不能相信它自己的眼睛。费玛向自己保证:立即起床,几分钟之后,最多不超过一刻钟。但有时他又睡了过去,直至八点或九点才醒来,因为他在诊所的当班时间是下午一点。他发现,睡眠状态中的谬误比在清醒状态时要少。尽管他早就清楚地认识到,他无法触及真理,但他想尽可能地远离那些像渗透到罅隙的细灰一样充斥他日常生活的微谎。
星期一凌晨,当一缕朦胧的橘红色光亮透过百叶窗照进屋里,费玛从床上坐起来,在笔记本里记入了以下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