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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二月二,关东山里没有一丝春意。
天擦黑的时候起风了,寒风仿佛能吹透棉衣,冻得人浑身打颤。
老康婆子吃罢晚饭,打算抱点柴火柈子把炕再烧一烧,出门就看见院外来了个人,打着灯笼,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
“康婶在家呢?我家来了个客(qie),却病这儿了,烧得直说胡话。
您有空给砸咕砸咕?”
老康婆子听说话声就知道是屯东头的马二,这小犊子不是什么好饼,早些年随了绺子,打仗时把胳膊打废了一条,山上的土匪不带养闲人的,于是拔了香头子洗手不干了。
幸亏还有个侍弄牲口的手艺,回屯里养了一挂马车,来回拉个脚,日子也过得去。
最气人的是老康婆子看他三十好几了,还是个半残废,怪可怜的,打算把后屯的哑巴姑娘说给他,谁知他竟然百般推脱,不想要。
这十里八村还没有人敢不给我老太婆面子呢,我看你到时候能说个什么样的媳妇儿?打那以后老康婆子就再没给过马二好脸儿。
老康婆子可是这方圆几十里的名人,无论是保媒拉纤,红白喜事,还是跳大神砸咕病,全由老婆子一手包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