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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由小巷口出来了一个小孩子,拉着一匹大黑驴,粉嘴粉眼,四个银蹄子。一眼就被这个武生相公看见了,回过头来叫了一声:“孩子们,好一个驴呀!给大爷抢过来”从人答应一声,就过去拦住路口,说:“小子,站住!把这驴还我们吧。”那个孩子说:“凭什么给你们”这许多的恶奴过去,不容分说,伸手就将驴拉过来了。那个小孩子说:“抢我呀”豪奴说:“我们的驴,丢了一个多月了。你还敢拉出来。我们大爷积德。不然,就拿你送到官府内,当贼治你了。”那个孩子哪能肯给。架不住这边人多,上去就是一个嘴巴。又过来几个恶奴,就有拉腿的,就有拧胳膊的,七手八脚,打了一顿。这孩子是直哭直嚷说:“众位行路的,救人哪”蒋爷将要过去。再说蒋爷行侠仗义的,天然生就侠肝义胆,如何见得这个光景!
忽见由南往北来了数十头牛,牛上骑着三个小孩子,内中就有那个瘦孩子,大大咧咧地赶着牛。这个拉驴的小孩子一眼看见了,说:“大少爷,有人抢咱们的驴哪”那个孩子跳下牛背来说话,还是个大舌头,说:“谁敢抢咱们的驴!他可不要脑袋了”那孩子说:“你快来吧,他们要抢着跑了”蒋爷就知道,夺驴的这个苦吃上了就不小哇!他回头告诉那人。那个赶着牛走过去了,一把拉住。就听见扑通扑通的躺下了好几个。他叫着那个拉驴的孩子说:“你拉着回家,不要告诉爹爹。”那几个躺下的爬起来,就告诉那个骑马的去了。说:“大爷,看见了没有!那愣小子来了,敢是他们家的驴”马上那个人说:“他们的驴,教他们家拉去了吧。这可不好意思要了。上辈都有交情,怎么好意思为一个毛驴变脸,走吧,走吧”为是当着瞧热闹的,弄个智儿好走。焉知晓那个瘦孩子不答应,过来把马一横,说:“小子,你为什么讹我们的驴”马上的人说:“兄弟,”底下的话还没出口,瘦孩子说:“谁是你兄弟?我是你爷爷”那人说:“别玩笑,咱们上辈真有交情。”瘦孩子说:“今天你不叫我爷爷,不教你过去”马上的那人真急了,一横心想着:“要了他的命吧”用力一抽马,那马往前一窜,就冲着这个瘦孩子去了。蒋爷一瞅,知道他躲闪不开,就听叭的一声,蒋爷倒乐了。原来马冲着过去,他用左手向着马的眼睛一触,马往外一拨头,他又右手冲着马脖子叭的一声,那马嘶溜溜叫唤起来,一看,马脖子教他打歪了。他冲着马的膝寸子,横着踹了它一脚,马扑通栽倒,就把那人的腿压住了。这个过去一抓,蒋爷知道那个小孩子的力量不小,过去准会打死他。怎奈这马上摔下来的那个人,倒不生气儿,反苦苦哀告,一味的求饶,兄弟长,兄弟短,说了无数的好话。那个孩子说:“非得叫我爷爷,我方饶恕与你”这个也好,就叫了他两声“爷爷”才撒开手说:“便宜你,以后别讹爷爷的驴了。”
从人过来,揪着马的脖鬃,才把那人的腿抽出来。他一瘸一颠,走到铺子门首,找了个坐物坐下,只在那里生气。那个马,也是不能走啦。又见瞧热闹的围着,纷纷议论。柳爷说:“咱们是走,还是住在这里”蒋爷说:“我要住在这里,管这个闲事。依我料,此事绝不能善罢干休,必有后患。咱们又没有工夫。”柳爷说:“咱们走吧,天气可不好哇!大雨来了。”果然二人行不到二里之遥,天就阴云密布。蒋爷说:“快走吧。”天不好,又走了不远,点点滴滴雨就下来了。只见道北有一座广梁大门,暂避一避,打算着要不住雨时节,就在这家借宿一宵。
正在此处盘算,猛见打里头出来一位老者,年纪六旬开外,头戴杏黄员外方巾,身穿土绢大氅,面如紫玉,花白胡须。后面跟着两个从人。却说蒋爷性情到处是和气的,问道:“老员外爷,在家里哪。我们是走路,天气不好,暂且在此避一避。”员外一笑说:“这算什么要紧的事呢?里边有的是房屋,请二位到里边避一避吧。”蒋爷说:“我们不敢打搅员外。”员外一定望里让,蒋爷和柳青就搭讪着谢了一谢,随着员外进来了。
一拐四扇屏风,一溜南房。启帘来到屋中,员外叫人献上茶来。蒋爷心内暗道:“别看人家可是乡村居住,很有点样式。”又见有个外书房,屋里头幽雅沉静,架儿上经、史、子、集。彼此分宾主落座。员外问:“二位贵姓高名,尊乡何处”柳爷说:“在下凤阴府五柳沟人氏,姓柳,单名一个青字。”蒋爷说:“小可姓蒋,名平,字是泽长。”那位员外一听,慌忙站起身来说:“原来是贵客临门,失敬失敬。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请二位到里边坐。”又重新谦恭一会,随着又到了里边庭房。叫从人献茶。蒋爷就问:“员外贵姓”员外说:“小可姓鲁,单名一个递字。”蒋爷说:“怎么认识小可”员外说:“久仰大名,只恨无缘相会。我提个朋友,二位俱都认识。”蒋平说:“哪一位”鲁员外说:“此人在辽东作过一任副总镇,均州卧虎沟的人氏,人称铁臂熊。”蒋爷说:“那是我沙大哥。我们认识。”员外说:“我们一同辞的官。”蒋爷说:“我再提两位,大概你也认识。”鲁员外说:“是谁呢”蒋爷说:“石万魁、尚均义。”鲁员外说:“那是我两个盟兄,俱已辞官了。到如今真不知道他们飘流在何处”吩咐一声,摆酒。蒋爷说:“来此不当讨扰。”员外说:“酒饭俱已现成,这有何妨?还有大事相求呢”真是个便家,不多一会,摆列杯盘。不必细表。
酒过三巡,慢慢谈话。蒋爷说:“方才大哥说有用小弟的所在,不知是何事相派”鲁员外说:“四老爷有几位门人”蒋爷说:“一位没有。”鲁员外说:“我有个小儿,实在愚昧不堪,恳求四老爷教导于他。”四爷说:“那有何难,只是一件,我的本领不佳。”员外说:“你不必太谦了。”蒋爷说:“何不请来一见。”员外吩咐从人说:“把公子叫来。”
从人答应一声,不多一时,从外边走进一人。蒋爷一瞅,就是一怔。却是何故?这就是方才力分双牛的那个小孩子。员外叫过来说:“给你蒋四叔行礼。”见他作了一个揖。员外大怒说:“你连磕头都不会了”这才复又跪下磕头。蒋爷用手一搀说:“贤侄请起。”鲁员外又教他与柳爷行礼,说:“是你柳叔父。”柳爷用手扶起。蒋爷说:“贤侄叫什么名字”就见他特特了半天,也没有说清楚了。蒋爷暗笑:“我要收这么一个徒弟,可教人说我把机灵占绝了。”员外在旁见他说话结巴,只气的要打他。蒋爷把他拦住。还是员外说:“他叫鲁士杰。”到后套《小五义》上,小四杰出世,四个人各有所长的本事,下文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