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回 蟠蛇岭要煮柳员外 柴货厂捉拿李有能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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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去不多时,就听外边咳嗽一声,说:“原来是蒋四老爷贵驾光临。”启帘进来,就要行大礼。蒋爷把他搀住说:“庄先生不可。”庄致和问:“四老爷一向差使可好”蒋爷说:“托福,托福。”庄致和说:“恩公先换上衣服,有什么话然后再说。”蒋爷脱湿的换干的。这个庄致和,可就是《三侠五义》上,二义士大夫皆与他会酒钞的那个庄致和。白日会的酒钞,晚间救的他外甥女。不然,怎么见蒋爷以恩公呼之。湿衣服地方应着给烘干。庄致和说:“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咱们上店里去说话。”蒋爷点头。把地方叫过来,蒋爷在他耳边,如此恁般、恁般如此说了一遍。地方连连点头。庄致和说:“走哇,咱们上店里去。”蒋爷一同起身,出了屋子,直奔胡家店。
走着路,庄致和说:“四老爷到这有什么事”蒋爷就把以往从前,说了一遍。庄致和说:“这位姓柳的,在黑水湖哪”蒋爷说:“这个时候不出来,还怕他凶多吉少哪。”庄致和说:“不怕,你这个朋友活着更好。要是死了,报仇准行。”蒋爷说:“哟,这个仇怎么个报法呀”庄致和说:“我们亲家是十八庄村连庄会的会头。”蒋爷说:“你们什么亲家”庄致和说:“我这话提起来长。我姐姐死了,我姐夫也死了,我那个外甥女韩二,恩公救的那个,也出了阁了。给的就是这个开店的胡从善之子,名叫胡成。如今跟前都有一个小女儿了。”蒋爷听着,赞叹说:“真是光阴荏苒。”庄致和说:“我再告诉恩公说吧,我们这个胡亲家,店中没人写账,把我找来与他写账。他的地亩甚多,我帮着他照料照料地亩。后来商量着,我们亲家给我说了一门家眷,我也不想着回原籍做买卖了。我如今跟前有了个小女儿,整整的两生日,三岁了。”蒋爷一听,连连点头说:“人有什么意思,长江后浪催前浪,一辈新人赶旧人。”随说着就到了胡家店门首了。
早有胡掌柜的出来迎接。旁边点着灯火,见面之时,有庄致和给两下一见。胡掌柜要行大礼。蒋爷赶紧把他拦住,携手揽腕往里一让,来在柜房落座,献茶。蒋爷打听了打听买卖发财,掌柜的说:“岂敢。”胡掌柜问了蒋爷的差使,吩咐摆酒。蒋爷说:“来此就要讨扰。”蒋四爷上坐,庄先生相陪,胡掌柜的坐在主位。酒过三巡,然后谈话。胡掌柜问:“听说四老爷的朋友怎么还在黑水湖中哪”蒋爷就把上武昌的话,船家怎么送礼,细说了一遍。
掌柜的说:“我们这叫柴货厂,共有十八个村子,地方极其宽大。买卖住户甚多,烧锅、当铺、估衣估衣——出售的旧衣服。店都有,黑水湖中的贼,先前常出来借粮。我们外头被害不少。后来我们十八个村子,立了个连庄大会。按着地亩往外拿钱,制买刀枪器械。他们出来,就和他们拼命。”蒋爷问:“他们出来没有”回答:“出来过。连和他们打了三仗,把他们杀败了三回。再也不敢出来了。”蒋爷说:“他们怎么那么穷”店东说:“他们把船主伤透了,是船家都不敢走黑水湖。二者他们不敢出黑水湖,一出来我们这里就打他们。单行人出来,不打。净有上咱们这买东西的,两下里公公平平的,咱们也不欺负他们。他们也不敢发横,故此他们山中,连衣食都没有了。我到庙上撞起钟来,约十八庄的会头,有你老人家挑哨,咱们大家进去要你老这个朋友。给了便罢,要是不给,就和他讲武见,直把他平了。”蒋爷说:“不可,不可。掌柜的有这番美意,足感盛情。只是一件,倘若交手,刀枪上无眼,伤损一条性命。我担架不住。”胡从善说:“无妨,我们这里立下了规矩。与贼交手,要是废了命,看家里有多少口人,或有儿或无儿,有兄弟没兄弟,父母在不在,按条例给抚养,死多少人也不怕。”蒋爷说:“不行,你们是本村,我是外人。论私,伤一条命,我担架不起;论官,更不应例了。有一件事,求求掌柜的就得了。”胡从善问:“什么事”蒋爷说:“你给预备一匹好马,找个年轻力壮二十多岁的人,我写封信,叫他连夜奔武昌府,能人全在武昌府呢。”胡从善说:“在武昌哪个地方”蒋爷说:“在颜按院那里呢。”胡从善说:“颜按院,在哪里”蒋爷说:“在武昌府。”胡从善哈哈大笑说:“好一个在武昌府,随蒋四老爷吩咐吧。在武昌府更好。”
蒋爷说:“等等,这里头有事,我听出来了。怎么个情由,你告诉我吧。”胡从善说:“四老爷不告诉我实话,我们就告诉四老爷实话”蒋爷说:“大人丢了,你必知道下落。”胡从善说:“这就是了。叫什么人盗去知不知道”蒋四爷说:“知道,叫沈中元盗去。”胡从善说:“知道他盗去哪”蒋爷说:“可不知道盗到哪去,你必知道情由。”胡从善说:“沈中元有姑母在娃娃谷开甘婆店,母女娘儿两个,忽然间店中闹鬼,急卖房子。我兄弟胡从喜贪便宜,要买她这房子。自己银子不够,叫我给他添几十两银子。我不叫他买。咱们不与妇女办事。若是她有男子出来写字才办呢。后来她说有男子,有她娘家的内侄,姓沈,叫沈中元。他出来写的字,我们才把这事办了。我兄弟把这房子买过去。”蒋爷心中说:“他也不必言语了。”
蒋爷随问:“后来怎么样呢”胡掌柜的说:“原只写字的这么一面之交。前日晚间,有三更多天了,忽然外面有人叫门住店。咱们这里说,没有房屋,全住满了。那人说,与掌柜的相好。问他姓甚名谁,回答叫沈中元。你们把门开开吧,实没地方,我们在院子里头待一夜都行了。我们车上有女眷,夜深不好往前走了。谁叫掌柜的有交情呢。伙计可就和我商量,本没交情,若要见面,店钱不好要了。我没见他,就叫他住了西跨院三间西房,不但店钱饭钱给了,还给了许多的酒钱。这都不要紧,我晚晌取夜壶去,可把我吓糊涂了。正是姑母娘两个口角分争呢。他就说起来了,车上拉着大人,他要住在豹花岭。他姑母不叫,说他表妹给了人家了,人家知道,就不要了。始终还是在夹峰山住了一夜。如今上长沙府朱家庄朱文、朱德那里去了。我过去一摸大人,正在车上躺着哪。夜壶没顾得拿。官人要在我店内把他拿住,我也就剐了。好容易盼到五更天,他才起了身,我方放心。”蒋爷一听大人有了下落,欢喜非常,忽然想起一条妙计。
不知什么主意,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