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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裴浚病势汹汹,柳海也并非真的担心得下不来地,狡诈奸滑的司礼监掌印意识到这是一次绝无仅有的机会,没准便能破冰,于是他连忙出文华殿往宫外去,下意识往东华门走了一段,猛地想起西华门更近,又往西折。
赶到夷学馆时已是下午申时初刻。
这会儿凤宁正在学堂讲学,讲的正是“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柳海听到这句,示意身后的小内使往后退,安安静静立在廊庑转角听了。
上午是欧阳夫人的课,下午轮到凤宁,讲了一堂三字经,便领着孩子们习字,柳海远远地瞧着,就看到那温柔娴静的姑娘娴熟地切换不同的语言,行事越发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淡雅宁远。
这与做女官时又不同,凤宁更自信大方了。
腔调柔软,如山泉般的空灵,别说孩子们,就是他都愿意听,她有一种能让人静下心听她说话的魅力。
熬到孩子们下课,瞥见凤宁进了学堂西端的值房,柳海抖了抖拂尘这才挪着僵硬的步伐跟了过去。
凤宁正讲得口干舌燥,迫不及待饮了一盏茶,便瞧见柳海雍容地踱进了门槛。
凤宁微微一愣,怎么又来了。
莫不是晓得她捐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