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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名老者站在地势偏高的位置,应该在当地颇有威望,其中一位老者出列,充当执法者,从窄袖中掏出一张纸,展开来,掷地有声地宣告了樊家小妾王闫欣不贞不洁,扰乱纲常,道德败坏,且累死樊家父子等条条罪状,天理难容,遂处以死刑。
然后,两个家丁把女人塞进竹笼,她徒劳挣扎着,棉布堵在嘴里喊不出声,只能撕心裂肺的呜咽,涨红了脸,刚伸出头,又被一只大掌狠狠按进去。
樊常兴晃晃悠悠走近,大病初愈的脸还有些苍白,他记得□□年前吧,这个女人第一次进樊家时的模样,年轻,娇媚,挽着父亲的胳膊,站在一块儿却像父女俩,他当时还纳闷儿,女子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怎么就跟了父亲这个糟老头子呢?后来看见王瞎子,那种家徒四壁、穷酸落魄的境况,也就不纳闷儿了,试问谁不想穿金戴银,锦衣玉食,身前身后都有人伺候呢,吃穿不愁的好日子过久了,就开始惦记别的,所谓饱暖思□□,她不安于室想红杏出墙,为什么偏偏勾搭上樊家长子,而他的大哥,又是犯的什么糊涂,活生生把老头子气死。
樊常兴恨得咬牙切齿,捡起江边一块块沉重的石头扔进竹笼,或砸在其身上,痛得女人往后缩。
贞白目睹这一切,站在李怀信身侧:“私通就该处死吗?”
李怀信作为旁观者,只要与己无关,看待此事件,他还是比较豁达的:“私通倒也不至于,看跟谁吧,跟爷俩儿的话,那就玩儿大了,她又不是寡妇,诶,其实也差不多,反正这世道,本身就没那么宽容,不但不宽容,还特别狭隘,在看待这种事情上,大家都挺死心眼儿,先不论樊大少爷的死因,但死前确实是跟这女人在一块儿鬼混吧,樊老爷子断气也实实在在跟她脱不了干系,不管间接或直接,都摊上了人命,所以樊家要把她沉塘处死,属于血债血偿,合情合理。”
说话间,远处的樊常兴装完了石块,扣上竹篓,用麻绳缠紧了,才退到一边,把位子让给俩糙汉,他们拿扁担横穿过麻绳,在老者宣判行刑的一瞬,抬起沉沉的竹篓往江里走,李怀信目光紧随,慵懒又漠然的续完了最后一句:“死不足惜。”
众人冷眼旁观,没有怜悯,也没人站出来求情,就彷如李怀信所言,她死不足惜!
两人扛着竹篓里的人涉水前行,江水淹到了膝盖,蹚起波澜,逐渐没过大腿根,越往前迈水越深,竹篓一直往下沉,女人拼命仰起头,争取生存,奈何两人无情的将扁担从肩头卸下,竹篓狠狠一沉,滔滔江水灌进鼻息之际,岸的上游突然狂奔来一人,大吼着:“不好啦,王瞎子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