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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是为了这个臭丫头,你爷儿俩都很少回村来看我这个老不死了。”黄世仁对儿子说话从来不客气,自己辛辛苦苦大半生打下这片家业,你小子享受起来就把爹娘都快忘掉了。
黄喜儿赶紧跪下,赔小心说:“爹爹言重了,我不是经常回来吗?半年前我虽然没有在家过夜,可也是陪你吃了饭喝了酒的,你怎么给忘了,虽说你的宝贝孙子黄渤很少回来,可他现在在刻苦读书备考呀,马上就要乡试了,虽说我家不差钱,但这小子还是想考取一个功名。”
“行了,那小子我还不了解吗?读书,读他妈的牛筋书,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抱着书就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他还想考取功名?除非考官瞎了眼。”黄世仁一提起自己的宝贝孙子,就有些生气,在家读书备考肯定是借口,这小子一天到晚拿着家的里钱在外面听小曲喝花酒,城里金花巷的新老窖姐儿没有不认识他的。黄世仁虽然离开了嘉州城,但孙子的表现他还是完全掌握的。
没想,黄喜儿还能笑出声来,他说:“老爹呀,你已经老了,不懂现在而今眼目下的行情,我们虽然家财万贯,但朝中无人,府中也无官,今后能不能保住整条玉堂街的门面房和咱家的丝绸产业,都是未知数的,至于黄渤读书的事,你老倒说的是实情,他随我,我随你,都不是读书的料,看到那蝌蚪字,我就头痛欲裂,但我已经提前做好功课了,早就收买了学政大人和主考官,到时候黄渤进考场只要开头写上李白的诗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中间胡乱写上一些口水话,结尾再弄一首杜甫的诗歌‘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阅卷的人一看到这个暗号,就知道是花了大钱的,便能让你的宝贝孙子黄渤通过考试中上举人了。”
黄喜儿显然很得意,这就应对了他信奉的金科玉律,没有钱搞不定的事,如果还搞不定,那就再加钱。
黄世仁听了,满脸沟壑纵横的皱纹也跟着舒展开来,他露着没牙的嘴笑了,说:“不愧是我黄世仁的儿子,把金钱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这样最好,家里不光要有钱,还要有势,更要有官。那找对象的事更不能马虎了,怎么着也得给孙子黄渤介绍一个六品五品以上的人家,今后做了官宦人家的女婿,他的仕途才会一帆风顺,毕竟官官相卫,任何时候都是真理呀。”
“那是当然,我黄家富甲一方,娶个六品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千金小姐,才对得起我们的门户。我明天回去就把你老的话传达给黄渤,让他小子死了娶农村丫头做老婆的心。”黄喜儿看到老爹笑了,他也笑了。
第二天傍晚一回城,黄渤便迫不及待地迎出门来,看到老爹一脸严肃的样子,他就知道提亲的事没什么戏了。
进到家门,向黄喜儿磕了头请了安后,黄渤虽然怀疑没有戏,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以自己家庭在全嘉州的地位,去黄绮珊家提亲,那就是他家祖坟冒青烟了,不说瓮中捉鳖,至少也是手到擒来。他可不希望自己心仪的黄绮珊是一只任人拿捏的鳖,即使是一只母鳖,也只能有唯一一个可以拿捏他的人,那就是黄渤黄大公子黄大少爷。今后还会是黄举人,甚至黄进士和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