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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兰特双手握住拉斐尔瘦削的膝盖,揉捏着薄薄的皮肤和肌肉,按压着血管,试图让它温暖起来,教皇靠在铺着丝绸和缎子的椅背上,右手在旁边的矮几上胡乱抓了两把,指甲在打了蜡的桌面上划出几道泛白的痕迹。
“……祭司团中最重要的那几名都到了。”费兰特刻意压低了声音,拉斐尔含糊地唔了一声,感觉差不多了,便抬脚粗暴地从费兰特手里挣脱开,这样一个小动作就让他感觉抽搐似的酸痛,但他很好地掩饰住了这种异样。
“我们浪费了太久的时间。”年轻的教皇第一次流露出野兽饥饿的不耐烦,纯洁端庄的淡紫色眼睛里都是凶戾的光。
随着教皇手中的权柄越来越重,拉斐尔愈发注意不给他人施加太多的威胁感,他很清楚,作为一名宗教领袖,他可以使用强权和暴力让人臣服于他,但宗教的本质是令人全心全意地顺从,暴力可以达到一时的屈服,却无法获得真心的信仰。
他披着圣主的外衣、举着母亲的遗命,给自己吞噬亚述的行为加上了一层层天命所归的华美装饰,但究极本质,难道他从未对这片庞大的土地有过丝毫心动?
权势是无人能逃脱的甜蜜毒药。
他愿意为了亚曼拉复仇,也不吝于从中获得丰厚的回馈。
他真切地死过,所以比任何人都留恋人间,比任何人都贪婪,比任何人都欲望横流。
听见这句话的费兰特脸上闪过了一丝困惑,拉斐尔一向很有耐心,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有耐心,一个浮躁的人是不可能一步步蚕食掉所有权柄,将四分五裂的教皇国收敛在自己手中,又成为名副其实的地上圣座的。
可是很奇怪地,他从此刻的拉斐尔身上闻到了一丝本不该属于他的焦躁,好像有什么东西追在拉斐尔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