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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让他想起很多年前,在翡冷翠神学院连绵的月桂树青翠欲滴的时刻,白鸽从树梢飞过,钟楼按时敲响下课的钟声,尤里乌斯还是刚刚步入成熟时期的年轻人,他脸上总是挂着礼貌温和的笑容,不过其实只要稍稍了解他一点,就能发现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高兴,好像时刻准备着去挑剔什么。
拉斐尔刚到尤里乌斯身边不久,他的腿还没有治好,于是只能像一个跛脚的小鸭子一样,胆怯畏缩地跟在尤里乌斯身后,跌跌撞撞地看着前面翻滚的长袍,穿过神学院曲折幽邃的长廊。
其实在很多时候,尤里乌斯并不是那么体贴的人,他过分骄傲,又因为严苛的礼仪而将自己的骄傲隐藏在客气的皮囊下,他从来不会因为拉斐尔跟不上他而故意放慢脚步,听着人在背后追赶他几乎是尤里乌斯习以为常且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这就可以知道,几年后那个成熟的波提亚大家长满身狼狈地从坎特雷拉城堡的外墙上翻进来,蹲下身、搓热双手为拉斐尔捂膝盖,为什么拉斐尔会将这件简单的小事记了这么多年。
教皇伸出手,碰了一下尤里乌斯的额头,指尖从对方的眉骨顺着眼窝滑到眼尾,指腹按住那块脆弱的皮肤,直到冷白的皮肤上出现淡淡的红。
尤里乌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将声音放轻,如同耳语的音量像是害怕惊动一只落在他睫毛上的蝴蝶:“我老了,是吗?”
他闭上眼睛,将脸凑近拉斐尔的手心,这是一个无声的依偎的姿势,像天鹅低下它高贵的头颅、白鸽收敛雪似的翅膀。
“是啊,叔叔。”这么多年,这是拉斐尔第一次喊他叔叔,他们从来不将这段血缘关系放在心上,这时猛然提起,也像一个笑话而多于事实。
尤里乌斯薄薄的嘴唇翘起来一点,说真的,他眼尾那点纹路并没有损耗他的容貌,反而为他增添了某些更胜于年轻人的风度,权势和财富让他的青春比别人更为美艳,就算他白发苍苍、老到了皮肉都松弛下坠,恐怕还是会引来不少人飞蛾扑火般的痴迷——尤里乌斯当然有这样的魅力,拉斐尔从不否认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