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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站在梯子上翻了两页,泛黄的书页上用从章鱼墨囊里提取出来的黑墨水画着各种图案,这是记录珍稀花草的图谱,作为娱乐和科普读物十分有趣,也是贵族教授子女辨认毒药的启蒙教材。
拉斐尔不算是真正在贵族家庭长大的,所以他缺乏这些系统的贵族教育,在被德拉克洛瓦接回来之后,他们曾经紧急为他补习过这类课程,基本上的课程他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除了一些需要肢体协调的项目,比如说直到如今,他的马术课程还是在不及格的边缘摇摇欲坠。
每到这时候他就十分庆幸,教皇的工作只是站着——或者坐着,扮演一个完美的偶像,而不用像是国王那样举办什么宣传个人勇武的狩猎宴会。
他将这本书放在手边的小篮子里,再次伸手去拿下一本书。
那本书很沉重,他握着书脊将它抽出来时,不得不将身体朝那边倾斜,大病初愈的腿连带着娇贵的膝盖猝不及防地向他发出了抗议,拉斐尔还来不及松手,连人带书就从梯子上跌了下去,叠放在一边的一摞书稀里哗啦地砸了一地。
幸好房间里都铺着柔软厚重的地毯,这点高度还不至于造成什么伤害,拉斐尔坐在地上,静静地等待那阵针扎似的痛痒过去,视线就对上了角落里的一只箱子。
他想起来了。
这是唐多勒枢机留下的东西,那本手记上记载着这个死去的男人此生最大的罪恶,以及拉夫十一世谋杀教皇德拉克洛瓦的书信证据。
拉斐尔忽然眨了眨眼睛,他想起来,箱子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他上次并没有打开。
这是一个非常闲适的下午,年轻的教皇以不符合他身份的慵懒,随意地坐在地毯上,伸手从桌子下拉出了那个小小的木箱子,打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