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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教宗站在床边,在脸上挂了一天的笑容卸下,无法掩饰的疲倦和冷漠从眼角眉梢里流淌出来,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冷酷,几乎和挂在墙上的教宗圣像重合了。
“唐多勒枢机,请再好好看看,我是谁。”他贴进了床铺,眼神冷峻,糊涂的老人反而更笃定了,嘴里重复着“德里克”,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拉斐尔烦躁地皱起了眉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尤里乌斯和你说了什么?”
“尤里乌斯”这个名字短暂地唤醒了枢机的理智,波提亚大家长的脸在他脑子里摧枯拉朽撞开一条通路,唐多勒枢机被迫从自己的幻想里脱身出来。
“你不是德里克……”唐多勒终于看清了这张脸,浑浊的眼睛里神光变化,拉斐尔的脸伴着快要零碎的记忆重合在一起,另一种情绪涌上了心头,“你是拉斐尔……你……”
他仿佛后知后觉地发现,拉斐尔身上穿着教宗的冕服。
“啊……你成功了?”他艰难地想起,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教宗的选举和加冕就是这段时间,拉斐尔也是参选者之一,但他没想到,拉斐尔真的能成功。
这实在是一件太过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和你的父亲很相似,他——”人老了就爱回忆过去,唐多勒下意识地开始想德拉克洛瓦加冕的样子,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的确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但他怎么会忘记了呢?
“很感谢您还记得我的父亲,但我今天不是为此而来的。”拉斐尔对父亲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唐多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