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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脖子上多了个血肉模糊的牙印,和他一样被咬伤的人,还有好些位,包括他的父亲。心狠手辣的沈老太太倒是安然无恙,人人都说老太太福大命大,再厉害的妖魔邪祟也不敢近她老人家的身,后来众人才发现这邪祟不是一般的毒辣,她专门留下了沈老太太这么一个好人儿,为的是让她给她的孙男娣女们发丧。
“我?”司徒威廉欠身端过沈之恒面前的那杯水,仰头喝了一口:“那一年,沈家人要放火烧死我们母子,你还记得吧?”
被咬伤的人,全在清醒过后发起了高烧,这一场高烧来势汹汹,有的人连一天都没熬过去就咽了气,沈老太太偏心眼,眼看下头的晚辈们救不得了,索性只顾最心爱的长子和长孙。沈大爷熬了三天才咽气,这已经算是能熬的,唯有他在三天之后出现了退烧的征兆,可在沈老太太亲手给他擦头擦脸时,他闭着眼睛一扭头,一口咬住了沈老太太的腕子。沈老太太疼得一哆嗦,然而挺住了没有出声,鲜血涌进长孙的口中,她眼看着他拼命吮吸,没有把手往回收。
“不必。我的事情你都知道,现在说说你自己吧!”
那是他第一次吸血。
他塞了满嘴饼干,嚼得乌烟瘴气,忽见沈之恒正盯着自己,他说道:“我们不一样,我什么都能吃一点,比你容易活。你呢?你要不要雪茄?要的话我去给你拿。”
祖母的鲜血让他安稳下来,而在天翻地覆的混乱与络绎不断的死亡之中,沈老太太瞒天过海,竟也杀鸡杀鸭的弄来了鲜血,让这心爱的长孙一天一天好转起来。等沈之恒脖子上的伤口愈合了,家里的白事也办得差不多了,沈家的各路亲戚蜂拥而至,盯着这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太和她病怏怏的孙子,他们各显神通,誓要从这险些死绝了的沈家里,尽量的揩些油水回去。沈老太太那样一位横不讲理的巾帼老英雄,本不该让这些闲杂人等讨了便宜去,可是对着家中这番惨相,长孙又成了她的心病,她终于是神昏力竭,再厉害不动了。
沈之恒面前摆着一杯自来水,司徒威廉则是找到了一筒饼干。饼干还是年初他陪沈之恒来这里避难时买的,幸而未开封,饼干保持了干燥,尚未变质。
后头的事情,沈之恒记忆不清,只记得自己是和祖母住进了一位远房表叔家里,沈老太太这时不闹着打邪祟了,成天精神高度紧张,又要给孙子弄血喝,又要为孙子藏秘密,紧张到了一定的程度,她草木皆兵,几乎有点要疯。
在餐厅里,两人隔着餐桌,相对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