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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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愫闻言很是失望,但也没办法,只能感叹自己时运不济,没提前几年认识沈灼灼,好好的弟子叫别人抢了去。 这可是能说出“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的弟子啊!如此心境,日后必定青史留名! 周愫自己也算是能青史留名的人物,此刻却很嫉妒沈灼灼的师父,因为他青史留名,要投个好胎,还得经过数十年的努力,而沈灼灼的师父什么都不用做,他只需要好好教导沈灼灼就行。 谁要是能有沈灼灼这么一个徒弟,做梦都能笑出声啊! 师徒 只是沈灼灼所说的迁客, 又是谁? 她正值金榜题名的人生辉煌时刻,因为年纪小又是女子的原因,饱受流言之苦, 因此有感而发“莫道谗言如浪深”, 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下一句就很奇怪了。 周愫想到了沈灼灼所说的师父,难不成她师父是被贬谪到此地吗? 能教出沈灼灼这样才气逼人的女子,她的老师定然不是无名之辈。 别看周愫嫉妒对方可以靠着沈灼灼这个徒弟青史留名,实际上周愫明白,无才之人, 不可能成为沈灼灼的老师。 周愫心中留意,不好在宴席之上说什么,想着等散宴了再说。 这场宴席几经波折,最后终于结束了。 曹光自沈灼灼说了诗后,就没了声音, 他是第二名,理应到他来作诗, 但他想想自己的诗词,再想想沈灼灼的诗词,实在是没脸念出来,干脆痛饮三杯酒,权当赔罪。 他如此,之后的举子亦然。 在沈灼灼那四句诗面前, 他们自惭形秽, 根本不敢与之相较高下, 于是等散宴时,一众举子都喝得醉醺醺, 东倒西歪的回家了。 官员们喝得也高兴,鹿鸣宴上有这么一首诗,青州这次鹿鸣宴必定声名远播,青州大放异彩,在职的官员都能蹭一份教化之功,等日后述职,功劳多一分,官位就能好一分。 青州实在苦寒,如果有可能,他们下次再也不来了,快快把他们调到江南富庶之地去! 别的官员是为前途而醉,周愫则是为发现人才而醉。 谢秋莳亲自来接沈灼灼回府,她来到酒楼的时候,还想着去跟周愫这位三舅父见礼,结果就看到所有人醉眼朦胧的走出来,一个个呼天喊地,根本认不出人来。 见此她打消了见三舅父的想法,专心接人了。 她还担心沈灼灼也喝得酩酊大醉,没想到沈灼灼眼神清明,自己一个人从酒楼里缓步走了出来,上马车的时候动作轻盈,像是一口酒都没有喝一般。 “怎么样,此次鹿鸣宴可还顺利?” 谢秋莳看见沈灼灼的状态,就知道沈灼灼应该没有遇到太难解决的事情。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以防万一。 谁知沈灼灼竟还真说了两件事,谢秋莳以为沈灼灼顺利,实际上是沈灼灼实力惊人,靠自己度过了难关。 “司空智和曹光,竟然是他们两个联手对付你,当真是小人行径。” “很正常,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们两个一个是第一,一个是第二,成绩比现在好很多。” 大家往往记住的都是榜单上的第一名,至于第二第三是谁?那根本就不重要。 但其实对于考科举的学子们来说,第几名都不重要,上榜很重要。 只有上了榜,才有做官的资格。 “技不如人,还搞鬼蜮伎俩,这便是人品差劲,但曹家和司空家在朝中颇有势力,这两个人如果不出意外,日后都会入朝为官。” 和两个曾经是对手,还明显表现出敌意的人在同一个朝堂上,整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谢秋莳想想都觉得心烦。 “你做到了当初的承诺,我也该帮你做些什么,算是你实现承诺的奖励,你可有想要的东西?” 沈灼灼闻言,笑了笑,“长安是要弥补我吗?不必如此,我当初说要考状元,现下不过是得了一个解元之位,大可等日后我真的成为状元,再给奖励。” 谢秋莳以为今天沈灼灼遇到他人为难,会心生退缩之意,谁知听沈灼灼的意思,她不光不打算退缩,还打算继续勇往直前。 “哈哈哈哈!好!我就知道我认定的朋友,不会被一点挫折打倒!趁着这几日还算清闲,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准备回京。” 既然沈灼灼什么都不怕,那就回京,去面对风暴。 沈灼灼确实很有胆量,但是一想到京城那个地方,她心中多少会生出三分胆怯。 并非是害怕那地方龙潭虎穴难走一趟,而是害怕真正的卷入这段风起云涌的历史中,去见证无数人的兴衰陨落。 回京一事还算顺利,路上最担心的刺杀问题,并没有出现。 似乎自从谢秋莳及笄之后,刺杀的行动一下子就少了许多,沈灼灼从这个现象中再一次看到古人奇怪的仪式感,及笄之前,谢秋莳是可以随意刺杀,死了也无所谓的公主,及笄之后,谢秋莳的地位似乎一下子就稳固了。 她成了正儿八经的皇室公主,没人敢对她下手了。 沈灼灼很想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惜沈清瑶没在身边,她也不好拿这个问题直接去问谢秋莳,显得她太呆了。 好在,她身边还有个能问的人。 那就是她的师父,方学。 方学是进士,按理说他身上应该有个一官半职,但现在他却是个只有进士名头的白身,没有担任任何官职。 这种异常情况的出现,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他在朝中得罪了人,想要当官,难上加难。 原本方学在京城做事,去黑山镇乃是贬谪,本意是打算让他去黑山镇当县尉。 县尉掌一县兵力调动,和文官完全不是一条路子,这一道命令在当世看来,根本就是羞辱,方学不堪受辱,干脆直接辞官了。 在他要走的时候,谢秋莳找上门来,请他出山当先生。 请一名进士教导沈灼灼,绰绰有余了,方学属于已经上岸的公务员,他亲自传授经验,沈灼灼受益匪浅。 三年相处,沈灼灼深知她这位便宜师父的秉性,只能说在官场混不下去是有原因的。 “你问我为什么那群人不来刺杀公主了?为师的好徒儿,你是读书读得,已经不通人情世故了吗?这可如何是好,不如师父给你煮个核桃粥补脑子!” 听听这张嘴,好好一个人,非得长嘴。 有这么一张说话阴阳怪气,张口必定怼人的嘴,能在官场混下去才怪。 方学方季才,上怼达官显贵,下怼亲邻故朋,情商低到发指,就算有大才,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这狗脾气。 沈灼灼倒是无所谓,有时候听听师父说话,能给她一种网上冲浪的美感,她师父这精神状况,领先众人上千年。 “师父,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灼灼无奈,坐下给方学倒了一杯热茶,“还请师父指点一二。” 方学看见沈灼灼装模作样的架势,嗤笑一声,端起茶杯看向窗外。 残阳如血,江上风平浪静,倒映出一片血红。 京城便是矗立在血红之上的城池。 “你日日跟在公主身边,难为你没学得公主两分沉稳,还保持初心,单纯天真。” 方学开口就先嘲讽了一下自己徒弟,太过单蠢,没学到谢秋莳的心机。 连带着也一起嘲讽了谢秋莳心机颇深,不似寻常少女。 “朝中那些大臣,均是披着人皮的狼犬,向来是为利益所驱。及笄之前,公主或有早夭的命数,名字不上皇室族谱,及笄之后,公主的名字正式记在陛下名下,成为陛下名下唯一一个有名有姓的皇嗣,立太子的旨意,众臣也没办法再压着留中不发了。”